
我国有着悠久的葡萄栽培历史,其最早可追溯到汉武帝时期。据《汉书》记载:“宛左右以蒲陶为酒,富人藏酒至万余石,久者复十岁不败。俗嗜酒,马嗜苜蓿。汉使取其实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蒲陶肥饶地。及天马多,外国使来众,则离宫别馆旁尽种蒲陶,苜蓿极望。”《马可波罗行纪》记载:“野生葡萄在中国古代疑已有之,家生葡萄则在汉武帝时由张骞从大宛揣回。”由此可见,汉武帝时期人们不仅掌握了葡萄的栽培技术,而且对葡萄酒亦有一定认识。
古代人们对葡萄的称谓亦不尽相同,元朝之前人们称其为蒲陶,之后称为葡萄,并一直沿用到现今。正如《汉书》所言: “元寿二年,单于来朝,上以太岁厌胜所在,舍之上林苑蒲陶宫。告之以加敬于单于,单于知之。”又如《史记》所载:“安息在大月氏西可数千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蒲陶酒。”《饮膳正要》记载:“葡萄酒益气调中,耐饥强志,有数等。”表明葡萄及葡萄酒在元代的普及要远胜于先前,而且人们对其的认识亦更为深入。
成吉思汗时期葡萄酒成为蒙古宫廷中的稀缺酒品,蒙古族在饮用葡萄酒的同时亦对其性味有了一些感官上的认识。据《黑鞑事略》记载:“又两次金帐中送葡萄酒,盛以玻璃瓶,一瓶可得十余小盏,其色如南方柿漆,味甚甜,闻多饮亦醉,但无缘得多耳,回回国贡来。” 有元一代,蒙古族不仅保留了饮用葡萄酒的习俗,而且葡萄酒还常被大汗及贵族们用于大型的祭奠活动。《元史》载:“潼乳,葡萄酒,以国礼割奠,皆列室用之。”同时,为满足蒙古宫廷及贵族们饮用葡萄酒的需求,忽必烈还命人在“宫城中建葡萄酒室及女工室”。由此可见,元代蒙古族对葡萄酒是何等嗜爱。
元代初期蒙古宫廷饮用的葡萄酒多属朝贡之物,其产地亦各不相同。据《饮膳正要》记载:“葡萄酒有数等,有西番者,有哈剌火者,有平阳太原者。”这在一定程度上亦可表明,葡萄酒及其制作技艺在元代的流传已是极为广泛。 《析津志辑佚》记载:“醖之时,取葡萄带青者。其醖也,在三五间砖石甃砌干净地上,作甃磁缺嵌入地中,欲其地凹以聚,其瓮可容数石者。然后取青葡萄,不以数计,堆积如山,铺开,用人以足揉践之使平,却以大木压之,覆以羊皮并毡毯之类,欲其重厚,别无曲药。压后出闭其门,十日半月后,窥见原压低下,此其验也。方入室,众力下毡木,搬开而观,则酒已盈瓮矣。乃取清者入别瓮贮之,此谓头酒。复以足蹑平葡萄滓,仍如其法盖覆,闭户而去。又数日,如前法取酒窨之。如此者有三次,故有头酒、二酒、三酒之类。直似其消尽,却以其滓逐旋澄之,清为度。上等酒一二盅可醉人数日。”可见元代人们对葡萄酒的酿造技术已非常通晓,且对葡萄酒品质的鉴定已有所掌握。
另据,元好问《遗山集》记载:“吾安邑多蒲桃,而人不知有酿造法。少日,尝与故人许仲祥摘其实并米炊之,酿虽成,而古人所谓甘而不饴、冷而不寒者固已失之矣。贞祐(1213-1216)中,邻里一民家避寇自山中归,见竹器所贮蒲桃在空盎上者,枝蒂已干,而汁流盎中,薰然有酒气,饮之,良酒也。盖久而腐败,自然成酒耳。不传之秘,一朝而发之,文士多有所述。今以属子,子宁有意乎? 予曰: 世无此酒久矣。予亦尝见还自西域者云:大食人绞蒲桃浆,封而埋之,未几成酒,愈久者愈佳,有藏至千斛者。其说正与此合。物无大小,显晦自有时,决非偶然者。夫得之数百年之后,而证数万里之远,是可赋也。”通过这段记载可知,葡萄酒制作技艺在元代宫廷及民间均有着广泛普及,但二者的具体制作技艺并不相同,前者较后者更为讲究。 不仅如此,随着葡萄酒在元朝的广泛流传,人们在掌握制作技艺的基础上,还掌握了辨别真伪的方法。据《本草纲目》记载:“元朝于冀宁等路造葡萄酒,八月至太行山辨其真伪,真者下水即流,伪者得水即冰冻矣。”
总之,中国古代有着悠久的葡萄种植历史,这为葡萄酒制作技艺在中国的产生奠定了坚实基础。经历代传承和发展,至蒙元时期,人们不仅对葡萄酒性味及制作技艺有着深刻认识,而且对其品质和真伪的辨别亦有一定掌握。
(来源:中国酒业协会CA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