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战》导演的三支“玩具”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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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战》导演的三支“玩具”手枪

六十年代的军教电影《地道战》,在八十年代以前那绝对是家喻户晓。不过今天不评价这部电影,只说它的导演任旭东,也不说别的什么,只说任导的三个“小玩意儿”。

八十年代中期,全国最后一次清理战争年代私人配枪,那叫一个严,特别严,一家一家上门做工作,不管谁谁,包括开国元勋也不例外,必须上交。已经离休的任旭东有一支八音撸子,不想交,他说这只是个玩意儿。后来,还是他的老伴,趁他不在家时把枪交了出去。老两口为此很是吵了几架。

《地道战》导演的三支“玩具”手枪

不管幼儿还是老叟,谁都有心爱的玩意儿,任旭东导演也不例外。任导的玩意儿不是一个,而是三个,那是三支手枪,那还不是塑料的或高仿的玩具手枪,也不是道具手枪,而是三支真家伙。

这三支真家伙,每一支都书写着任旭东战争年代的血火历程。

一、第一件玩意儿,一支德国造的二十响驳壳枪,是任旭东当连长时缴获的。

(此乃参考图也,下同。)

(此乃参考图也,下同。)

1945年11月,平汉战役中,不满21岁的任旭东任太行第七军分区基干团九连连长。攻克武陟县城的战斗刚刚结束,还正在打扫战场和清理俘虏中,基干团接到分区命令,要求必须在24小时之内炸断黄河铁桥。基干团将这一任务交给了九连,任命任旭东为黄河铁桥爆破队队长,并从全团抽调爆破骨干加强九连。团首长特别交待,沿途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管,留给其他掩护部队去处置,要他们九连只干好一件事,炸桥。

任旭东受领任务后,立即将全连分成若干爆破组,将从分区领来的200公斤炸药以每5公斤一包捆扎成40包,然后轻装向黄河铁桥急奔。

从武陟县城到黄河铁桥不远,只二十余公里,任旭东率领九连很快便飞奔至黄河北端的詹店村头,这是通往铁桥的必经之路。可就在全连经过该村时,发现全村街道上已经驻留有一支军队,有坐着的,有躺着的,个个显得疲惫不堪。因为都是同样的军装,最初任旭东以为是路过此地的兄弟部队在休息,但走着走着,发现这些兵手里的家伙很陌生,有美式步枪、英式机枪,这是我军从没有过甚至不曾见过的,他顿感不妙,便小声问一个坐着打盹的士兵:“哪个部分的?”

那个士兵眼睛都懒得睁一下:“三十军的”,然后嘟囔了一句,“他妈的,累死了。”然后继续打盹了。

啊!敌人!

任旭东有任务在身,他们的任务是炸桥,于是他一声不响地继续带领连队穿行在敌军士兵之间,向前飞奔。

上图中左面手提二十响驳壳枪的,即任旭东。

上图中左面手提二十响驳壳枪的,即任旭东。

可就在快要上桥的当儿,营部通信员气喘吁吁地追上了他,小声对他传令:“营长命令,撤。”

原来,上级改变了作战部署,炸桥行动取消,连队原路回撤。

战前做好了那么充分的准备,结果任务取消了,未免令人沮丧。不能白跑一回!任旭东和几个排长紧急合计,决定根据敌人尚未发觉他们和麻痹无防备的情况,抢他几挺机枪回去。

布暑已定,连队又一次向北沿原路通过村子,将要跑出村口时,早有分工的九连战士有的警戒,有的则趁敌不备,抓起敌军放在地上的机枪、步枪,然后迅速跑出村去。

敌军大概也太疲倦,有的丢了枪还不知道,有的被惊醒,却一脸懵逼,等反应过来想站起来追赶,抢枪的已经跑出村子好远。

虽然桥没有炸成,但任旭东他们却抢回两挺英式机枪和六支美式步枪,因此受到嘉奖。

平汉战役进入到最后阶段,高树勋起义,战局迅速扭转。任旭东奉命带领全连转入追歼和搜剿,在一片芦苇荡里将一股敌军围住,敌拒不投降,我遂发起攻击。西北军的战斗力不弱,任旭东连最后不得不用白刃战才解决了战斗。此战,敌我双方都有伤亡,但任旭东他们最终得胜了,而且还打死了一个带队的营长。从这名营长身上,他得到了一支八成新的德国造二十响驳壳枪。

战后,任旭东请求将这战利品留用,团首长批准了,这支二十响便成了任旭东的配枪。

二、第二件玩意儿,一支八音勃朗宁手枪,是任旭东当作战参谋时缴获的。

《地道战》导演的三支“玩具”手枪

1948年6月15日20时30分,进攻襄阳城的战斗打响,中原我军六纵十六旅四十六团是二梯队,随四十九团跟进,担任纵深攻击。经一夜战斗,扫清城外诸要点后进入内城,受阻于敌据守的鼓楼堡垒。

这是襄阳城最后一个据点,该据点正好位于城中心十字路口,守敌居高临下,四周马路平坦开阔,我爆破组无法接近。我开展政治攻势,要敌投降,敌欺我没有重火器,拒不投降,敌我形成僵持。

天将晓,正在团首长准备呼叫上级火力支援时,一营传来捷报,他们缴获了4门化学迫击炮。

美式107毫米化学迫击炮,其实并不一定就是化学武器,只是它装备在美化学兵部队,故而俗称化学迫击炮。不过这个迫击炮装药特别多,比120迫击炮装药还多,因而杀伤力特别大。1948年我中原部队还没有这个玩艺。战前,纵队司令员王近山曾在动员大会上宣布,哪个单位活捉了康泽或缴获了化学迫击炮,所在班、排、连各记大功一次。

上图就是二战时美军正在发射的107毫米化学迫击炮,炮并不特别大,但炮弹特别大。

上图就是二战时美军正在发射的107毫米化学迫击炮,炮并不特别大,但炮弹特别大。

听到一营一下子缴获了4门化学迫击炮,团指挥所里高兴得炸了锅,参谋长张超立即命令作战参谋任旭东到一营核实,并交待视情利用化学迫击炮轰击鼓楼。

任旭东和一营长高俊杰来到刚刚被我占领的敌化学迫击炮阵地,检查了缴获的化学迫击炮,然后找出被俘的敌迫击炮连连长,向其做工作,命令他向鼓楼开炮。

这连长吓坏了,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地说:“长官,这不行呀,这儿距鼓楼满打满算也不到100米,太近,没法射击呀!”

高营长和任参谋不太懂,也不顾这些,逼着他打。那连长仍然不干,“长官,要打,也得500米以外才行。”

高营长怒视着他,“你说什么?”

那俘虏连长仍然在说:“长官,不是我不打,是这么近的距离没法打,这不合教范。”

任旭东不耐烦了,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那连长的裤裆打到地面上。就在那家伙被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任旭东的枪口已经抵到他的脑袋上,“我这个就是教范,你打不打?”

遇到这样的两个八路,俘虏连长有点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他无奈地唤来了几个炮手,命令架炮,然后下达命令:“目标——鼓楼,距离——80米达,瞄准!”

炮手射击准备完毕。

那连长又再一次请示了高营长和任参谋后,才不得不下达口令:“一发,放!”然后使劲闭紧了双眼。

几十公斤重的炮弹几乎是直直地向上飞去,又直直地落下。要说这国民党军,战斗意志不行,战斗技术真不赖,炮弹不偏不斜,准准地落在鼓楼的天井里。

随着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待硝烟散尽,再看鼓楼,一件白色的衬衣被高高地挑着,从射击孔里伸了出来,不住地摇动着。

看到敌人投降了,高营长赶忙去指挥部队缴枪,任参谋不等部队跟上来,便迫不及待地单人单枪冲进了鼓楼。踏过几十具刚刚被炸死的敌尸,他抓住一名军官,用枪抵住他:“命令你的弟兄集合,缴枪投降!”

那军官喊了几声,鼓楼里两百多名没有被炸死的士兵把枪丢在地上,集合起来做了俘虏。

这时,高营长已经带了一个连上来,开始逐层逐屋地搜索,打扫战场。任旭东在一处敌用于观察的掩体内,又俘虏了一名受伤的营长,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支八音勃朗宁,马牌撸子。

后经团首长同意,这支勃朗宁手枪也被任旭东留用。

三、第三件玩意儿,一支加拿大六轮手枪,是任旭东从营长任上调离,参谋长把自己的配枪作为礼物送给他的。

加拿大六轮手枪,任旭东回忆中没说是什么型号,估计英国2号韦伯利可能性大。

加拿大六轮手枪,任旭东回忆中没说是什么型号,估计英国2号韦伯利可能性大。

淮海战役后,全军整编,任旭东任二野十二军三十四师一零零团二营营长。渡江战役中,二营担任团左翼突击营,率先占领扁担洲,全营记大功一次。

渡过长江后,任旭东营在十二军建制内转入追击作战,接连攻占寿昌、建德、兰溪、金华、武义、缙云等城,于浙江的丽水做短暂休整。

这时,二野在占领后的南京开办军政大学,上级选调有一定文化、带过兵、打过仗、进过军校的优秀干部进入二野军大担任队长,因为在抗战时曾经两进军校,符合条件,25岁的营长任旭东被选中。虽然一百个不乐意,还是服从命令,从此离开了他特别不想离开的战斗部队。

要离开部队了,任旭东恋恋不舍地把自己两支心爱的手枪,一支二十响驳壳枪和一支八音勃朗宁手枪交了出来,团长唐明春、政委钟良树没有接,说:“你这么喜欢,就留下作纪念吧。”

不仅如此,参谋长张超又从身上解下一支加拿大六轮手枪递到他的手上,说:“没什么礼物送你,这枪你拿着,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

于是,任旭东身带三支手枪,到南京的二野军大走马上任。

三年以后的1952年,西南军区政治部文化部副部长陈播调任军事教育电影制片厂(八一厂前身)任厂长,时任西南军区第二高级步校大队长的任旭东又一次被陈副部长选中,随他进京,干起了拍电影的活,这三件玩意儿又跟他一起进了北京。

四、玩意儿失落

全国解放初期,要求上交除工作需要以外的私人配枪。曾经是二野军大学生的任的爱人劝他把枪交出去,任旭东不干,说我这只是个玩意儿。

任旭东爱枪,超乎寻常。在二野军大工作时,一位关系很好的领导看上了他的左轮,想要,但任旭东不惜得罪这个领导,没有给。如今要他把枪交出去,可以想象他的感受了。

趁任旭东出差不在家的当儿,他的爱人还是背着他将二十响和左轮上交了,只留下了一支任旭东最心爱的马牌撸子。

那年头一些战争年代过来的领导干部配枪,登不登记全靠自觉,交不交很大程度也靠自觉,于是,任导这最后一件玩意儿就私藏了下来,这一藏就藏到了八十年代,可惜最后还是没能留住。

《地道战》导演的三支“玩具”手枪

对于《地道战》,有老同志说是军教片的内容,故事片的手法。不过这些年该片很是受到一些仇共的精英大V们的诟病。但不管如何贬低,对其中语言、服装、枪械、战斗动作等细节,谁能挑出一丝一毫的毛病?而它之所以在细节上无可挑剔,跟影片的导演不无关系。任导就是土生土长的河北人,15岁参军,17岁当排长,20岁当连长,22岁当侦察参谋,23岁当作战参谋,24岁当营长。参加过武工队,打过冀中的村落伏击战、袭击战、地道战,跟鬼子拚过刺刀。曾化装国军军官深入敌占区抓过舌头,曾带领突击队率先登上兰封城头。十年征战,三次负伤,两次致残,一只手指因伤不治,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被医生硬是用剪刀给铰了下来。

经历过战争的人导演战斗片,在五六十年代很多,但能有像任旭东这样战斗经历的导演,估计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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