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一句话惹恼北京人儿?

如何一句话惹恼北京人儿?


要想一句话惹恼一个北京人儿,其实很简单。

你只需要这么跟他说:

你们儿北京人儿说儿话儿,是不是每儿句儿都要儿啊?

暴怒的北京人:您可别逗我乐儿了。

很多人可能都对北京话有这样一个误区:儿化音分分钟占领一半儿。

网友吐槽,高考作文,北京人最好答了:

800字的考卷,答400字就够。

因为北儿京儿人儿是儿这儿么儿写儿作儿文儿的儿。

作为北京话一大特色,儿化音充满魅力,却是很多南方人绕不开的难关。

今天社长就和大家说说儿化音的秘密。

喂,那边的南方同学,不要再模仿儿化音了。

你现在笑起来都是“哈儿哈儿哈儿哈儿……”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儿”从哪蹦出来

神奇的北京话,什么词都能配备儿化音的版本:

麻雀不叫麻雀,叫“家巧儿”。

排队不叫排队,叫“挨牌儿”。

突然不叫突然,叫“冷不丁儿”。

加上儿化音,无论多么高大上的语句,都立刻充满浓浓的北京味儿。

巴黎贝甜加上儿化音,就变成了:巴黎倍儿甜。

您瞅瞅,这得多甜呐。

神仙水加了儿化音,那就是:神仙水儿。

您瞧瞧,和花露水儿有一拼。

皮卡丘加上儿化音,一下就进京了:

我抓着儿一皮卡丘儿。

北京老炮儿皮卡丘说:没必要,您这样真没必要。

但北京话,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加儿化音。

尽管北京人说儿化音通常只凭直觉,但里面仍然有一定规律可循。

儿化音,多指一些“小可爱”。

大而厚重的物品,词语后面一般不用。

比如:这是亲亲下单的宝贝。

这,是亲亲我的宝贝儿。

吉祥三宝一家人

还有些时候,加儿化与不加儿化,表达得完全是两个意思。

这是“早点”。

豆汁儿焦圈儿……带儿的都是正宗老北京早点!

这是“早点儿”。

和苏明成一起早点儿出门练广场舞,身体好好!

这是小人。

老北京人讲究正月初五包饺子,把饺子捏成花边儿,俗称“捏小人嘴”,据说可以在新的一年里规避奸邪小人。

这是小人儿。

连环画,由于书里都是小人儿,过去老北京也叫“小人儿书”,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

这是“面”。

面团,不是面儿团!

这是“面儿”。

粉状才是面儿,面条可不是。

当然,这也是“面儿”。

抱歉,这就是排面。

还要记住,儿化音多用于一些非正式场合,一些人名,加上儿化音后瞬间变成老北京街坊邻居。

提起于谦,就是这位语文课本上的大诗人。

说起于谦儿,就变成了这位和蔼可亲的大爷。

抽烟喝酒烫头,谦儿哥有面儿!

提起朱广权,你想到的应该是他。

朱广权一本正经地播报新闻

这位一本正经的央视新闻主播,因花式播报被观众奉为“押韵大王”.

经典名句:地球不爆炸,我们不放假。没有四季,只有两季,你看,就是旺季,你换台,就是淡季。

从此,观众们便开始亲切地称他为广权儿——

《经典咏流传》上央视F4广权儿来唱歌了!翻唱《岳阳楼记》,激情澎湃

今天广权儿叔押韵了吗?

《明日之子乐队季》上,地道北京人朴树和在北京生活过很久的辽宁人郎朗,叫选手名字,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泰乐儿”。

朴树评价小号选手“泰乐儿”,我批评过你们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全当“狗屎”

两位导师对年轻选手的喜爱从儿化音里就体现了出来。

如果你的北京朋友开始给你的名字加儿,这就证明你们的关系已经足够铁了。

此外,在形容一些北京地名儿时,外地人尤其摸不着头脑。

西直门、中关村、清河、鼓楼、二里沟……这些是没有儿化音的。

到了西便门儿、菜市口儿、车道沟儿、呼家楼儿、三里河儿,加了儿才是正宗北京人儿。

虽然,你也可能经常听到来自北方的互联网打工仔称自己为后厂村儿人,来调侃公司地点偏僻。

图源:微博绿洲用户吐槽

更神奇的是,回龙观、平安里、雍和宫、十三陵这种最后一个字很“严肃”的地名都不用儿化音。

但公主坟儿、王府井儿、大屯儿、红庙儿,加上儿化音才觉得顺。

说“坟儿”,就显得不那么丧气,说井儿和庙儿,都显得小巧玲珑。

您看看,老北京儿直接从儿化音就能改变一个地方的氛围,这里面学问可大了。

南方人的儿化音,又翻车了

虽然乍看上去,北京话和普通话没太大分别,但一众南方朋友还是学到头秃。

南方同胞们在北京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总有强烈的“儿化音表现欲”。

你呼喊他们时,他们会大声回应:

“别急,来了儿!”

你与南方室友打游戏输掉时,他会迫不及待地说:

“完了,嗝屁儿了。”

他们打饭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儿化功力一股脑儿发挥出来:

老板儿,来一碗儿方便儿面儿!

蓝盈莹说儿化音,儿真的不用出现在方便面中间!

上述翻车案例没有看出区别的南方同学,请自行面壁思过。

南方人的世界里,儿化音或许就是对世界上的一切尾音加“儿”。

甚至,他们可以创造出“爸爸儿”“妈妈儿”这种神奇的用法。

不少南方艺人,都曾踩过儿化音的坑。

最典型的是周杰伦的名曲《我的地带》,堪称随意加儿化音的典范:

在我地盘这儿,你就得听我的儿。

把音乐收割儿,用听觉找快乐儿。

好der周董,您说的都对。

但实际上,在北京话语境中,“得儿”(der)常用来表示对方是个二傻子……

北京人民:您怎么这么得儿(der,请连读)啊!

南方朋友:得鹅是什么咧?

鬼鬼这样台湾腔很重的艺人也曾在《明星大侦探》中翻车,她将“哥们儿”念成了“根儿们”,“线索”说成了“线索儿”。

一旁的大张伟无情嘲笑:金锁儿,银锁儿,线索儿。

北京话十级学者大张伟,经常在各式节目上教南方人学习北京话,从动作、神态到表情管理,一气呵成。

大张伟教黄宗泽学北京话“嘛呢”(指干嘛呢),仰脖是精髓

大老师的儿化音,更是能把加拿大出生的刘宪华直接逼疯:

你也没有证儿啊?

什么证?证(zheng)呃……

大华把上岗听成香港

电影《龙门镖局》里的名场面,袁咏仪学说“败家娘(nia)们儿”,总是说成“败家娘儿们”。

为什么南方人说儿化音这么难?

其实,南方地区不是没有“儿”的用法。

跟我读:容祖儿是三个字,不是“容嘴儿”!。

唐代诗人金昌绪,浙江钱塘人士就写出过名句: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但此儿非彼儿,在古代,“儿”并没有完全被虚化,单独占一个音,读作“ni”。

毕竟“儿”的繁体字是“兒”,和“倪”“霓”等字非常贴近。

随着汉语变化,“儿”作为词语后缀,读音逐渐变轻、变弱,成了一个附加成分。

怎么变的呢?

在北方,它变成了/r/,舌头翘了起来,成为了儿化音。

在南方部分区域,它变成了/ng/,也就是鼻音。

举个例子,温州话里其实存在大量儿尾词,但外地人完全无法感觉出来。

——因为它们的发音压根没有翘舌。

在温州话中,“脚腕骨儿”的发音是:

jiā vā gù eng

嗯……

所以,原谅南方人不会说儿化音吧。

他们并非不会讲,只是在历史的演进中,忘记了如何将舌头翘起来而已。

马家辉在《圆桌派》中说南方人不会翘舌

北京话的魔性,不止儿化音

发展到现在,儿化音已经成为北京话的灵魂。

普通话就是在北京话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因此,全国人民都不会对它感到陌生。

北京话始于元代,在清朝又掺杂了许多满语词汇,最终形成了这一套“京片子”语言体系。

民国时期,北京话被确立为国语标准音。

作为通用语言,基本北方官话区域都能无障碍理解北京话。

南方同学表示,我们可能隔一座山就是另一个语种了。

当然,北京话如此亲切,“北京人儿”也是功不可没。

老北京说话,就讲究一个直来直去,能打直球儿就绝不弯弯绕绕。

虽然他们的语速可能并没那么通俗易懂,接触过北京人的都懂……

老北京人说话,都是三倍速的英语听力,尤其是吞字和连读,六个字的语句能简化成三个字:

网友总结:北京话就是要吞字,说得不快没有灵魂。

用一个字形容北京人,“贫”最合适。

这一身的幽默、善良、乐观,都集中体现在这张“贫嘴”之上。

北京日常:张口闭口先来一句“您”,“您来啦?”“吃了么您呐?”

这一下就拉近了人的距离。

上世纪经典喜剧电影《顽主》,葛优老师自嘲都出了一种喜感。

北京人接触到外地同胞时,不论男女老少、年长年幼、关系亲疏,也不管语义褒贬,通通按“您”处理。

北京大爷带孙子会说:您别哭了,您这样真没必要。

北京大娘给年轻小伙子指路:您就打这儿往北走一公里。

北京家长训斥孩子乱花钱:您就可劲儿造吧。

您看看,您能分得清楚吗?

《家宴》中“混世魔王”冯豆子和老冯头争吵,也是“毕恭毕敬”

知乎有个高浏览量话题:如何看待北京话中的您?

看来广大外地同胞都曾深深为“您”的用法烦恼过。

北京人说“您可真行”,有可能是在夸你,还有可能是在反讽。

是尊敬还是讽刺,全凭语境判断。

《我爱我家》中织毛衣的宋丹丹老师,出现频度最高的台词:“嘿!您可真行!”

老北京叫人“爷”的时候,可能是在尊称。

《大宅门》中的白景琦,人称“白七爷”,一家之主。

但如果他看你不爽,也有可能会说,“瞧这位爷,得罪不起”,来讽刺别人摆架子。

京片子,就算骂人也不带脏字,都藏在阴阳怪气中,说出来反而让人想发笑。

一来二去,这怨气也就化解了。

北京人自带幽默细胞,乐趣无限。

难怪常听人说,全国感染力最强的方言,除了东北话,就是北京话。

就像大张伟唱的:

小小的人儿啊,风水起啊,天天就爱穷开心啊~

无论生活如何,始终保持一颗乐观幽默的心,这就是北京人儿的态度。

得,不说了,社长的北京同事,正等着中午请我吃涮肉去呢。

什么?您问涮什么肉?

害!铜锅涮羊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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