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窑火不灭——景德镇文化传承疫情后观察

凤凰名人馆
2020-09-18 17:53 来自北京

在新型冠状病毒全球大流行的背景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五十多个国家举办了“坚韧艺术”线上对话活动,7月6日,教科文组织和凤凰卫视联合主办的“坚韧艺术”中国首场直播在北京凤凰国际传媒中心举行,这也是“坚韧艺术”的全球首场线下对话。中国因率先走出疫情备受世界瞩目,中国的文艺工作者和艺术品也给世界留下了深刻印象,其中,景德镇的传统制瓷产业迅速摆脱疫情,恢复生产的故事非常具有代表性。

在庚子新年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候,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1月25日,景德镇市首例新冠病毒肺炎患者确诊,景德镇发布疫情防控应急通告一号文件,关闭全市公共文化场所和景区。

疫情导致工业停产停工,整个的工业利润下降了30%左右,是近年来下降幅度最大的1年。樊家井,景德镇有名的民间陶瓷展销集散地,仿古瓷的天下,因为老巷子十分狭窄。疫情前这里总是人来车往,拥挤不堪。

樊家井店铺老板冯涛:我们自己的实体店那时候是没有一个人来的,因为我们的直播当时还没有开起来,我们就在家里愁。也就是半年,可能我们有这一十几年做下来的,就是我们的积累,因为我们压了这么多货,如果出不去的话,我们可能都坚持不下去了。还好撑了两三个月,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景德镇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例一共6例。2月中旬,景德镇市政府就发布了推进企业和建设工程复工复产的通知。由于门店几乎没有生意,今年5月份,冯涛开始尝试做线上销售,一天3场直播。

(备注:图片上不是冯涛,是直播的主播)

直播市场竞争激烈。为了吸引更多的观众,有时候,冯涛会直播到凌晨1点,现在店铺的直播间已经吸引了2000多粉丝。

樊家井店铺老板冯涛:现在慢慢可能做到了去年同期的百分之六七十、百分之七八十还是有的,包括现在把直播开起来了以后,整体的营业额已经超过了去年同期的这个时候。线上结合线下我觉得做的还是比较正确的。

受疫情影响,工厂停工停产,门店客流骤减,景德镇商家迅速转战电商直播。如今,各大直播平台出现了上千家景德镇陶瓷直播间。许多店铺最近都在为网上的订单加紧生产。

新都民营陶瓷园商户曹开春:在这个这么小的杯子上把整个图画出来,我们也是花了心思的。反正打图都打了几天,这个杯子一般是霸道总裁喜欢的,因为它比较大气。这个是双龙龙凤的,这个也是网上的订单。然后包括我们那一盖,我现在做的基本上都是网上的订单。因为每天都要直播,他要求都比较新鲜的东西出现,每天都不是老东西出现,人家也不愿意,就逛别的直播间去了。所以我们做生产的压力也大,基本上每天都要创新。

(下图为曹开春)

景德镇其实这些年一直重视这种线上平台的建设,这和景德镇改革开放以来整个陶瓷生产的转型有关系,以前是十大国营瓷厂大批量地生产普通的生活用瓷,现在是定制,个性化,附加很高的文化内涵,使一个小小的杯子可能卖到几百元、上千元、甚至上万元,而且是私人定制。通过网上、线上遍布全球。

陶瓷直播的爆发快速催生了景德镇线上供应商、分销商、服务商、主播带货等行当的发展。1到4月份,整个城市的快递量也上涨了70%左右,说明整个的销售模式得到了迅速的转型。前不久,马云也到了景德镇,亲自直播带货,掀起了一拨高潮。

景德镇自古是一座移民城市,来自四面八方的工匠是古代的“景漂”,现如今,每年有超过5000名“洋景漂”为手工制瓷技艺来到景德镇,他们向候鸟一般在每年圣诞节前夕回国,转年的春天返回景德镇。今年受疫情影响他们被滞留在海外。

日本陶艺家安田猛和夫人Felicity去年12月离开了景德镇,本来只计划在英国待一个月度过圣诞节便返回景德镇,但由于新冠疫情爆发,两个人现在还生活在英国

。安田猛图片

安田猛:我现在不能真正地制作陶瓷,我一辈子其实都在亲手做陶瓷,这对像我这样的手艺人来说非常沮丧。我现在所有的制瓷都是在中国(景德镇)完成的。所以回到中国很紧要。

felicity图片

Felicity:我很喜爱生活在景德镇,我认为作为陶艺家这里是天堂,因为一切都非常的方便,你走在街上可以轻易找到你需要的,不在这条街就在下一条街,我喜爱这种便利。它同时又是一个非常多姿多彩,充满活力,生机盎然的城市,有很多年轻学生,很多新鲜的创意,我很享受这些,我喜欢景德镇的食物,我必须要说我很想念我们原来每天早上拿着包子和豆浆走进工作室,安田猛做咖啡,一起享用休闲的早餐,计划一整天安排的日常生活,这些不会在伦敦发生,我开始觉得我非常想念这种生活。

KAMI是一位来自法国的陶瓷艺术家,2016年开始定居在景德镇,过年期间,KAMI原本计划去广西旅游,疫情的爆发打破了所有的计划,法国的家人非常担心他的安全,建议她回国,但KAMI还是选择留在中国,继续在景德镇生活。

KAMI:我们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我妈会为我很担心,突然就每一天给我打电话,早上晚上天天给我打电话,我朋友也会跟我联系,关心我们发生什么事。后面我们已经这个事情结束了,我朋友跟我联系说“哦现在是我们的时间了”。

上图为KAMI作品

KAMI:相当于他们会觉得更了解一下我的选择,生活在中国,他们会觉得中国很安全,可能更认可我的选择,我生活在这里的选择。

旁白:目前正值法国夏季假期结束,学生返校、员工返岗,法国成为欧洲新冠疫情复发最为严重的国家之一,疫情爆发以来,KAMI常常会接到法国朋友的电话,向她询问一些对于预防病毒的建议。

KAMI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曾在瑞士和阿姆斯特丹学习陶瓷,KAMI的中文这么流利,但是她从没专门去学校学习过中文,她就是靠听当地人对话一点点自学起中文。

KAMI:现在疫情已经过去了,因为国外的疫情比较严重,不认识我的人,或者打一个车的师傅他们看到一个外国人的时候会有一点担心我是从国外来的,很无奈、很无语,我是本地人。

KAMI的作品原定计划在今年4月和7月参加香港和沈阳的艺术展览,因为疫情展览取消,她获得更多静心创作的时间。创作之余,KAMI喜欢在家喝中国茶、熏香和看书,她最喜欢的中文书是《红楼梦》。

KAMI:每一次其实,我最多的时间会是两年在一个地方,然后我就开始无聊了,看完了这个地方,我要去下一个地方。景德镇是一个我还没看完(的地方)。

很多人问KAMI做艺术为什么不去北上广,她回答她喜欢浮梁森林的味道,喜欢景德镇春夏秋冬不同的色彩,喜欢小城市老百姓的朴素、手艺人的友好与随和。从泥土变成神话人物,从泥土变成飞禽走兽,KAMI在景德镇找到了自己的灵感。

过去景德镇的陶瓷把中华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今天,“洋景漂”正在成为传播中华文化的使者,和安田猛一样,许多外国艺术家正盼望着回到景德镇,而这座城市也在期待着他们的回归。

本周六晚上21:40,凤凰卫视中文台《皇牌大放送》之《千年窑火不灭——景德镇文化传承疫情后观察》,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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