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金融执法机密文件公开！除了汇丰，这些世界级银行也在洗钱

9月20日，美国财政金融犯罪执法网络（FinCEN）一系列机密文件被公开。文件显示，据国际调查记者联合会（ICIJ）统计，在1999年至2017年间，欧美数家主要银行涉嫌可疑操作20万笔、金额高达2万亿美元。

摩根大通、汇丰银行、渣打银行、德意志银行、梅隆银行均涉案。

文件中，最引人关注的就是汇丰银行参与的著名“万通奇迹骗局”。据了解，汇丰涉及的这项投资骗局名为WCM777，由一名居住在美国的中国男子徐明（音译，PhilMingXu）发起。一年的时间里，汇丰银行就帮助徐明转移了大约5亿人民币的资产。徐明最终在2017年被中国警方逮捕，并被判入狱三年。

通过这系列文件，来自80个国家的400名调查记者发现了一个“全球洗钱传送带”：资金先在英属维京群岛、塞浦路斯、印度等地历经多笔易手和交易，再通过渣打银行、梅隆银行 回 到纽约和伦敦，完成“洗白之旅”。

位列FBI十大通缉犯之一的西蒙·莫格列维奇，是摩根大通的座上宾；印度储备银行则帮助拉扎·扎拉伯，将他在黄金和天然气违规交易中获得的收入洗白；梅隆银行和渣打银行则通过自己位于“第一世界”的分部，将这些钱变成“合法”的资产。

曾遭重罚19亿

汇丰银行涉及的案件被称为“万通奇迹骗局”。作为骗局主角，徐明以所谓“美国万通投资银行董事长”的身份，在美国、哥伦比亚和秘鲁许诺“100天获利100%”，以此获得大量资金。实际上，这是一场很简单的“庞氏骗局”：用新客户的钱弥补给老客户。

该系列机密文件被曝光的第二天，9月21日，汇丰股价大跌5.33%，报29.30港币/股——今年以来，汇丰股价累计暴跌50.39%。

据BBC报道，2013至2014年间，汇丰银行在明知徐明从事庞氏骗局的情况下，还帮助其将8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4亿元）资产，从美国汇丰银行账户转至香港汇丰银行账户。

文件显示，第一笔可疑资金转移发生在2013年10月，金额为600万美元。在这笔资金转移前不久，汇丰银行刚刚因为涉嫌洗钱被美国当局重罚19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29亿元）。

徐明第一笔资金的可疑报告

当时，汇丰银行向美国检方承认，曾帮助墨西哥臭名昭著的锡那罗亚贩毒集团，转移了8.81亿美元资金。

乖乖缴纳了19亿美元后，汇丰承诺坚决取缔洗钱行为。

“从2012年开始，汇丰开始了一段历时多年的历程，以全面检查其在全球60多个地区的分行打击犯罪的能力……与2012年相比，汇丰是一家安全得多的机构。”汇丰在整顿后公开表态。汇丰为徐明转移的第二、第三笔资金分别为1540万美元和920万美元。据徐明供述，汇丰从未联系过他。在此两笔资金转移发生后，汇丰银行合规官员多次发出警告，称资金将流入香港的一个“骗子”账户中。这些警告到达了高层，但最后石沉大海。

十多名汇丰内部的合规官员表示，合规官员在汇丰内部就是二等劳动力，几乎没有权力关闭问题账户，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对交易进行调查。

调查记者们统计，2011年至2017年期间，汇丰通过其香港银行进行的可疑交易超过15亿美元，其中9亿美元涉嫌有组织犯罪。在汇丰银行众多分部中，香港分行是出了名的高盈利。

除此之外，文件还显示，2014至2015年，汇丰银行的违规记录还包括帮助Vida Panama贩毒集团转移2.92亿美元以及帮助不明团体转移3100万美元盗窃自巴西政府的违规资金。

2012年至2017年，汇丰官方共提交73份可疑交易报告，总金额为44亿美元。但文件显示，这段时期，汇丰银行的可疑交易数量，其实多达上万笔。

“全球洗钱传送带”的秘密终点

此次FinCEN公开的机密文件共2657份，其中2100份存在“可疑活动”。根据美国现行法规，银行如果怀疑客户有不轨行为，需立刻提交报告，并调查客户身份，必要时，需冻结资金。

调查记者团的费格斯·谢尔说道：“FinCEN的文件让我们得以了解银行对全球大量脏钱流动的作为……旨在监管脏钱流动的体系已被打破。”

在英国赫特福德郡通勤小镇的波特酒吧旁，有一座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红砖建筑。这是1000多家英国注册公司的所谓“官方总部”，数年间共转移了数十亿美元资金，且几乎无法追踪。在隔壁购买Greggs煎饼和常用药的顾客一定想不到，自己每天都在国际金融犯罪中心边上来来回回。

调查记者团队在工作

这里被调查记者们称为“全球洗钱传送带”的终点。通过设在英属维京群岛、塞浦路斯等避税天堂的公司，通过迷宫一般的多个银行账户，钱在变得“干净”后回到这里或者纽约，随后，所有者可以无所顾忌地使用。

在这里，只需要50英镑，就可以用化名开设一家有限合伙和有限责任制公司，注册地址就在这座红砖楼中。犯罪分子可以注册公司的名义在国外随意行事，根本不会被追查到本人。

例如，在这座红砖房注册的两家公司Ergoinvest和Chadborg Trade，2005年至2017年，每年收入都为21353英镑，运营费用和利润完全相同。在这期间，两家公司分别与爱沙尼亚的丹麦银行完成了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40亿元）和2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76亿元）的资金转移。

这条路径通常以一个监管宽松的地区为起点

《黑钱》作者格雷厄姆·巴罗表示：“在你看到这些黑钱之前，他们已经通过了17个账户，非常难追踪。复杂性是洗钱者最好的朋友。”

根据解密资料，这座红砖房只是几十个“窝点”之一。2018年，英国政府承诺对有限合伙人的注册实施更严格的控制，并赋予官员在经营过程中索取更多信息的权力。

调查记者团队称：“你可能无法想象，但伦敦充满了俄罗斯资金。”

FBI通缉犯成摩根大通座上宾

根据解密文件，摩根大通（JPMorgan）涉嫌帮助一位名为 西蒙·莫格列维奇 的俄罗斯人转移逾10亿美元资产。西蒙在俄罗斯被称为“黑手党老大中的老大”，是FBI十大通缉犯之一。

2015年，在发现此人身份后，摩根大通关闭了西蒙的账户。但在关闭账户后，摩根大通给予了这个账户的相关人员以“特别提款权”。通过其伦敦办事处，摩根大通为一家名为ABSI Enterprises的离岸公司提供银行服务，包括发送和接受电汇。文件显示，执法人员怀疑该公司的控制者为西蒙。

“我们遵守所有法律法规，支持政府打击金融犯罪的工作。我们为这项重要的工作投入了成千上万的人和数亿美元。”摩根大通回应称。

几大主要银行几乎全员参与

不止摩根大通，渣打银行同样劣迹斑斑。

拥有土耳其和伊朗双重国籍的拉扎·扎拉伯，2017年在美国被捕，承认了自己贿赂土耳其政府官员和当地银行Halkbank高管的事实。扎拉伯从事黄金和天然气的违规交易。

直到扎拉伯被捕后三个月，渣打银行才提交扎拉伯违规交易的可疑报告，而且仅仅提交了2017年的。但实际上，调查发现，扎拉伯通过货币兑换公司Rona Doviz，在十年间利用天然气和黄金的互相兑换，进行了1.33亿美元的资金交易。

扎拉伯将黄金出售给总部位于迪拜的珠宝集团Kaloti，全球最大的黄金交易商和精炼商之一。就是这家集团，在2014年一年里完成了152宗可疑交易。他们从犯罪分子手上低价购买黄金贵金属，为犯罪分子提供美元等流动货币。

FinCEN的资料显示，Kaloti完成交易的诸多印度公司，与黄金业务根本毫无联系，最典型的就是印度储备银行。

犯罪者从Kaloti手上获得现金后，借助德意志银行美洲信托公司，将钱从印度转移出去。资料显示，德意志银行曾帮助一家总部位于德里的公司完成多笔大额美元转移。

美国的梅隆银行则充当了扎拉伯的“终点站”。他们负责将扎拉伯价值5900万美元的资产变成在纽约的“合法财产”。

永远会有人试图洗钱和逃避制裁，而银行最终成了他们的保护伞。受此影响，市场选择了用脚投票，消息泄露后，欧美银行股开始普遍大跌，全球股市也历经了惊魂一夜。9月21日，美股银行股盘前全线下跌，荷兰银行跌超8%，BBVA银行和巴克莱银行跌超6%，桑坦德银行跌超5%，瑞银跌超3%，摩根大通、美国银行、花旗集团和富国银行跌超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