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成为 2020 年 GDP 唯一增长的经济体，但消费减少了

但消费公司的股价都在增长。

文 | 龚方毅

不出意外的话，中国会是全球唯一一个在 2020 年取得经济增长的主要经济体。此前世界银行预计全球经济萎缩 4.3%，中国增长 2%。

国家统计局 1 月 18 日公布了中国 2020 年经济运行情况，经过初步核算，中国按人民币计价的年度 GDP 首次超过一百万亿元（101.6 万亿），同比增长 2.3%。

次日，国家统计局又公布了更具体的数字，投资、出口和消费对 GDP 增长的贡献率。

数据显示，经济增长主要来自投资和出口。过于十几年最大的增长引擎，消费，2020 年有所下滑，向下拉动 GDP 0.5 个百分点。和消费活动有关的一些经济指标，比如人均消费支出、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等，去年也是下滑。

这与火热的地产和股票市场形成反差。

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诸建芳在一份研究报告中说，全年经济增长数据超预期、工业和投资延续了高景气，但消费仍然受疫情影响较大。一方面是各地防范疫情的客观影响，一方面是居民消费倾向保守。此外，受近期散发疫情的影响，12 月当月的消费零售额增速掉头向下（12 月 +4.6%、11 月 +5%）。

GDP 增长主要靠投资和出口拉动

休克的经济是从 2020 年第二季度开始恢复的。四月下旬后，中国已经基本将境内每日新增的新冠肺炎病例控制在低双位数（含境外输入），不少时候本土零新增或者个位数新增。除了旅游、餐饮和电影等行业，多数商业活动有限度地重开。

根据统计局的数据，一季度中国经济总量同比减少了 6.8%，二季度已经重回增长区间，涨幅 3.2%。此后局部散发疫情没有影响全国各地的互通重启。第四季度，中国经济增速已经加快至 6.5%，超出了海内外经济学家们的预期。

官方统计口径下，三大需求中的投资和出口撑起了全年 2.3% 的经济增长。

其中，代表投资的资本形成总额（2019 年 98.5% 是固定资产投资）拉动 GDP 增长 2.2 个百分点。它主要由房地产和基础设施建设投资驱动：

地产方面，2020 年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规模超过 14 万亿元，同比增长 7%；

基建方面，全年投资规模增长了 3.4%；

制造业成了拖累，全年投资规模同比减少 2.2%。

接着是货物和服务净出口，拉动 GDP 增长 0.7 个百分点。其中，全年货物出口增长 3.6%，美国、欧盟、东盟分别拉动了 1.32%、1.15% 和 0.96%。

居民消费意愿低，全国零售消费负增长

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核算司司长赵同录表示，全年最终消费支出向下拉动 GDP 0.5 个百分点。前几年该项目一直正向拉动超过 3 个百分点。

有很多衡量消费变化的统计指标，最常用的是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

2020 年中国社零总额为 39.19 万亿元，同比减少 3.9%。和其它主要经济活动指标相比显得乏力。如果剔除汽车销售，跌幅将扩大到 4.1%。

不过汽车销量也在下滑，整个行业并没有出现报复性增长。2020 年中国汽车零售销量同比减少 16.8%、零售额同比减少 1.8%。这说明车卖少了，但卖贵了 —— 延续了 2018 年以来的消费两极分化。

各细分消费领域都受到了新馆肺炎疫情冲击。餐饮遭受的打击最重，全年仅 10 月份和 12 月份实现了当月同比增长。如果看累计数据，餐饮业销售额减少了 16.6%。此外，全年服帽、珠宝、家电、家具、家装、石油等行业的年度零售额也都是负增长。

线上消费是为数不多的亮点。全年在线商品零售和服务销售额达到 11.76 万亿元，占社零的比重从 2019 年年底的 26% 进一步提高至 30%。包括阿里巴巴、拼多多、京东在内的电商，过去一年的平台交易额都取得了高双位数的增长。

“中央财政支持更多着力于刺激投资，而非向居民提供财政救助，” 陆挺在去年 9 月的一份研究报告中，解释消费复苏缓慢的原因。“在经济困难时期，过去十年间迅速攀升的居民债务水平或给居民消费造成更大冲击。”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的数据显示，中国居民部门负债率已经从 2008 年年底的 18% 增长至 2020 年 9 月末的 64.1%。并且在 2020 年企业和政府部门控制杠杆率的情况下，居民负债率持续加速。

相比各类资产价格的增长速度，比如房地产，居民收入增速其实不低。统计局说，2020 年全国居民人均收入比 2010 年增加一倍。但如果考虑到基数的巨大差异，中国居民的收入增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并且，随着一轮轮的信贷扩张，资金涌入房地产和股票市场抵御通胀，更进一步加剧了消费分层。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去年全国居民消费支出下滑了 1.6%、甚至已经了压缩医疗和教育的支出，与此同时，茅台一瓶难求、一线城市楼盘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