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 赵挪亚 邢晓楠 刘骞 制图 李一帆】
一路北上“逛吃”的“野象旅行团”,终于还是挺进昆明了。
6月2日21时55分,北迁象群沿玉溪市红塔区春和街道老光箐村北侧前进,进入昆明市晋宁区双河乡。昆明市、晋宁区两级启动应急处置预案,现场12架无人机不间断监测,全面开展布防,紧急增调渣土车,封堵周边入村道路,迅速组织群众撤离,实施投食诱导。
如此大阵仗,就是为了应对最近广受关注的北迁象群“断鼻家族”(因象群里一头小象鼻子曾受伤)。从去年3月开始,“断鼻家族”就开始往北迁徙,至今已离开位于西双版纳的栖息地近500多公里。
“断鼻家族”北迁图 制图丨观察者网 李一帆
一路上,这群野象经历过新生——去年12月,一头象宝宝出生,断鼻家族成员增加到17头。它们也经历过离别——今年4月,两头野象离队,剩下15头继续往北。
中间还发生不少有趣的插曲,如一头小象曾喝下200斤酒糟“醉倒”,隔近一天后才归队。
野象远离家乡,一路向北,穿行于田野、山水和城市之间,这“魔幻”的场景引起媒体和网络的大规模关注。
但这背后,是野象肇事带来的经济损失和安全隐患,以及我国生态保护议题上更深层的问题。
仅在过去的40多天里,这肆无忌惮的“旅行团”肇事412起,直接破坏农作物达842亩,初步估计直接经济损失近680万元。而在过去30年间,云南野生亚洲象肇事造成的损失已超3亿元,死亡人数也超过了50人。
针对象群北迁的原因,至今尚没有定论,但不少专家都指出,或许与栖息地的丧失有关。虽然在亚洲象的保护方面,我国的自然保护区模式也已开始逐步起效,种群数量较20世纪80年代已有所提升,但在实际的保护区管理问题上,仍任重道远。
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博士,曾于2013年至2019年期间在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工作的顾伯健则更为直接地对观察者网表示,当地的经济作物其实在不断地侵占天然林、保护区。西双版纳保护区,并不仅仅是亚洲象的保护区,更是一个当地植物和其他动物的保护区。
5月29日,云南省林草局已发布消息称,将采取多种措施防止象群北迁,并“劝返”回原栖息地。专家认为,由多部门联合,长达400余公里的“劝返”路途都应该有完整的方案。例如,可在象群前面有意识地投喂甘蔗等食物,后面可以使用震爆弹、鞭炮等适度地驱赶,空中还需无人机监测。
去年出发,一路出走一路肇事
6月2日,玉溪市红塔区新寨村箐沟看管鱼塘工人宿舍的柏学金,目睹了被象群破坏的宿舍。
当天凌晨4点半左右,象群从宿舍旁边的河谷出来,进入宿舍区。结果,一扇铁皮门瘪了,完全变形,屋内的床被踩塌,剩下两扇门被不同程度破坏,窗户玻璃被象鼻子打碎,厨房的外墙也部分裂开。厨房也被大象光顾,大象把包谷,米,面条都吃了。
柏学金说,损失冰箱,电磁炉,大门,三个小门,床,杂七杂八加起来大概一万多元。
@央广网 图
6月1日,云南玉溪红塔区洛河乡场镇的一条道路上,许多玉米和菠萝散落在地上。河道旁的土堆上有大象踩踏的痕迹,其中一个脚印深深地陷了下去。虽然现场一片狼藉,但象群已不见踪影。通过大象的粪便痕迹、无人机监测到的大象行动轨迹,可以证实大象已经被成功诱入深山。
这一幕,离不开红塔区政府工作人员的努力。此前一天,红塔区的多个部门联合,用百余辆运渣车堵路,在河道中布置防象网,挖土机填高河道方便大象上岸,还设置了投食区,只为诱导象群远离更为繁华的市区。
时间往回拨1年的时间。
没有人知道“断鼻家族”出走勐养子保护区的确切日期,但根据媒体的梳理,这个时间点大约是2020年的3月。
随后过了4个多月,“断鼻家族”才又一次出现在媒体上。7月,16只野象进入距离勐养子保护区超90公里的普洱市境内。当月,象群在思茅区南屏镇大开河村造成了1人死亡。8月20日,象群来到临近的思茅区大寨村。
但由于“断鼻家族”与普洱市境内的象群有所不同,因此当时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象群属于哪个家族。普洱市林业和草原局野保科科长周智韬当时向人民网云南频道介绍说:“经野生亚洲象专家长期观测对比,已确认该象群属于原生活在西双版纳州景洪市野象谷(勐养子保护区)的象群。”
他还介绍说,象群来到普洱市思茅区后,已造成1人死亡,危险系数比较大。此外,象群还踩踏进食村民种植的玉米、芭蕉等作物,由于它们频繁靠近村子,村民到地里干农活、进山捡菌子等活动也受到了影响,严重干扰并威胁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对此,普洱市、思茅区两级政府采取了多种措施,加强监测预警,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亚洲象监测员拍到的“断鼻家族”成员 人民网云南频道图
亚洲象是很温顺的大型哺乳动物,但是在离群或者取食的过程当中,对人类依然有很大的危险性。
大众视野消失近5个月后,普洱市墨江县再次观测到“断鼻家族”。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墨江县有记录以来,首次有亚洲象造访。当月,象群在墨江县生下一只象宝宝,数量变成17头。
进入墨江县的“断鼻家族”,继续了这个“旅行团”的破坏风格。1月9日凌晨,两头亚洲象突然闯进墨江县通关镇村民鲁忠祥家里,他和孩子距离大象不到两米,幸好被一层木板隔开。鲁忠祥拍摄的视频中,家里遍地狼藉,刚采摘回来的咖啡、晒干的玉米粒等作物撒了一地,桌子等家具被掀翻。
他在接受云南台都市频道采访时说:“其他大象在外面吃甘蔗,这两头进来吃玉米,一开始狗咬大象叫了两三声,狗也不敢咬了,大鹅也不敢叫了,害怕了,我们在房子里面待着,也不敢动,也不开灯。”
4月16日,“断鼻家族”走入距离通关镇100多公里的元江县。同样,这也是有监测数据以来野象群首次进入元江县境内。这次事件在当地人的“朋友圈”内,引起不小的轰动。有人开玩笑说,“有图有‘真象’”,还有人感慨,“这是真正的‘重磅消息’”。
“玉溪发布”图
4月17日,玉溪市官方公众号“玉溪发布”直播了大象行程,几乎精确到分钟。白天的时候,象群还聚集在野外,身高几乎与树木一样高,悠闲地品尝路边的野草,时而停下来,嬉戏玩耍。
傍晚时分,象群走进元江县因远镇境内。现场的画面开始变得“魔幻”,昏暗的灯光下,大象走在马路上,背后是辆还没大象高的敞篷货车。
“玉溪发布”视频截图
一路逛吃,也一路破坏的“断鼻家族”也引起了央视的关注,在18日当天的《朝闻天下》中,“断鼻家族”第一次出现在全国电视观众面前。
4月24日,其中2头象返回普洱市墨江县,其余15头象继续向北迁移。至此,象群的构成固定,由成年雌象6头、雄象3头、亚成体象3头、幼象3头组成。
“好多自媒体萌化大象,其实它们很危险”
在墨江县待了近5个月的象群,仅过了一个月就又进发。跋涉超80公里,于5月16日来到红河州石屏县。此时,“断鼻家族”已经在短视频平台上“打出名气”,几乎沿路都在镜头的注视之下,网络上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象群成了网红,而它们的表现似乎也“不负众望”。
5月25日,峨山警方向外通报了一则趣闻:“断鼻家族”中的1头幼年小象,当天因觅食了约200斤酒糟而“醉倒”,睡过头后脱离象群。
大象不善于喝酒且很容易醉。但它们对酒感兴趣,与祖祖辈辈吃水果的习性有关。一些发酵水果会产生乙醇,乙醇的气味能帮助它们寻找食物。此外,液体酒对大象来说是非常好的补充水分的途径。
小象醒来后开始“自娱自乐”,它时而在田间嬉戏,时而在水塘里泡澡,久久徘徊,不亦乐乎,直到25日晚才归队。
独自在田间的小象 视频截图
象群在“旅游”,村民们却犯了愁。峨山县沐勋村村民晋先生在接受采访时抱怨说:“我们经常遇到这种事(大象来),我们对它态度很好,它要吃啥就让它吃,(这次)损失比较大,庄稼都搞坏了。”
随着大象一路往北,城镇越来越多,和人的交集也越来越多。5月27日晚,象群进入峨山县城,其中6头大象闯入了一家汽车销售店和一户村民家,大概是一路奔波有点渴,它们直接喝干了店里的两吨水。
大象在峨山县内 视频截图
销售店的负责人王宏伟对云南电视台说:“(大象)从背后顺着沟下来,来水桶里面喝水,水全部被喝光了,我还没加水。然后从这里过去,从我们的场地一直绕到公路上,栅栏拦着它,它就扒了一扒,被声音吓到了,然后它又退回来,在场地上绕了一圈,从这里过去那家的菜地里。”
实际上,大象途径区域的各大政务平台,一直在发布各种预警信息,提醒民众切勿在院子里晾晒亚洲象喜欢的农作物食物、避免将亚洲象引入家门。同时,民众与亚洲象在野外相遇时,尽量避免围观、挑逗,应尽快避让。
顾伯健对此表示:“我觉得这次亚洲象北迁,好多不靠谱的自媒体在那里调侃,把大象给萌化了,我觉得这个不太好,让普通老百姓意识不到大象有多危险。大象其实相当危险。”
例如,一群网红主播们也闻风而动,他们不仅一路跟踪大象,在它们的途径地点直播,更捡起了大象的“剩饭”直接吃了起来。
31日,为了避免象群伤人,当地应急人员在大象途径的红塔区洛河乡玉溪大河岔路口投放了近4吨的香蕉、玉米、菠萝等大象爱吃的食物,将大象从小路诱导进入深山。
从一段直播视频中可以看到,一位主播蹲在地上,从满地的菠萝中随意挑出一个掰开,随即直接就着菠萝吃起了果肉。还有主播将菠萝踩碎,从中挖出果肉食用。
尽管这次没有人员受伤,但经济损失相对严重。根据云南发布信息显示:短短40天,象群在元江、石屏共肇事412起,直接破坏农作物达842亩,初步估计直接经济损失近680万元。严重影响当地群众的正常生产生活秩序。
实际上,据西双版纳州林业局统计,1991年至2016年,云南野生亚洲象肇事造成损失约3.27亿元,致53人死亡、299人受伤。2019年4月至5月,西双版纳州发生了4起野象伤人事件,3死1伤。
那么,“劝返”大象,避免它们来到城市,引发进一步的冲突,也就成了当务之急。眼下,利用设立投食点的方式,似乎最为理想。但是,大象的行踪难以预测,这就增加了监测和防控的难度。
目前,云南省已成立亚洲象群北迁安全防范工作领导小组,并派工作组抵达现场指导当地开展监测预警、安全防范、宣传引导等工作,全力防范象群持续北迁带来的公共安全隐患。
“针对这15头象,目前能做的只有及时预警、疏散群众,尽可能减少损失。”云南大学生态与环境学院教授陈明勇告诉《云南日报》,在可控条件下,考虑在野象进入人口稠密区前,及时设障,进行投喂引导。专家团队仍在持续监测、研判,向主管部门提出科学合理的方案,保障人象安全。
无独有偶,“断鼻家族”出走的同时,另一个亚洲象象群南下进入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直至目前仍在植物园区域内活动。
活动在西双版纳植物园内的亚洲象群
这届大象,为什么这样喜欢到处“串门”呢?
大象北迁结论未定,专家推测:或与栖息地丧失有关
针对大象北迁的原因,不同的专家也给出了不同的看法。有一种观点认为,可能是因为头象迷路了。陈明勇近期曾向不同媒体解释说,目前,象群向北迁徙原因尚未完全研究清楚。“但有一个可能是象群首领经验不足,出现迷路状况。”
还有一种观点是“磁场说”。中科院强磁场科学中心暨国际磁生物学前沿研究中心研究员谢灿5月31日告诉澎湃新闻,这些亚洲象一路向北,更像是烙印在其基因中的迁徙本能偶然间被激发,而这可能与太阳活动有关。
从云南全省来看,“断鼻家族”从野象谷到昆明市晋宁区的路线图,全程超450公里 高德地图
太阳爆发活动及其在日地空间引发的一系列强烈扰动,被称为太阳风暴。太阳风暴过程中产生的高速带电粒子流,在到达地球时,冲击地球磁层,可引起全球范围的剧烈地磁扰动,即地磁暴或磁暴。
但还有很多观点,把大象迁徙的原因,指向栖息地的丧失。顾伯健告诉观察者网,象群之所以“出走”,说明原始的栖息地出了问题。
5月30日,北京师范大学生态学研究所教授张立在接受科普时报记者采访时也认为:“这次的15头野生亚洲象向北游荡,或是为了寻找新的栖息地。”
历史上,中国大陆上的大象在与人类的相处中,领地不断退却。环境史家伊懋可在名作《大象的退却》中指出:4000年前,北京周边地区也能发现象的活动踪迹,它们也生活在中国的其他大部分地区。但在今天,野象仅存于西南部与缅甸接壤的几个孤立的保护区里。
这一变化固然与气候变迁有关,但近现代人类对大象栖息地的侵占和破坏则更为明显。居民区、道路以及水电站等设施的建设,都有可能切断大象的迁徙路线,让大象栖息地四分五裂。
经济作物、人类活动,大象栖息地的“岛屿化”
顾伯健在采访中提到一件事,水电站的建设使得亚洲象的迁徙线路被淹没。
从2007年起,因澜沧江上建澜沧景洪水电站,水位上升,致象群迁徙通道淹没,自此它们原来的生活区域被阻隔,只能活动于西双版纳州勐海县与普洱市澜沧县境内,并从此被命名为“澜沧勐海象群”。
还有经济作物的影响。据顾伯健介绍,橡胶、砂仁和普洱等,都是侵占保护区的经济作物。
以砂仁为例。“砂仁是一种中药材,也可以做香料,然后那些年,也就是从90年代就开始了,也不光是保护区,就是西双版纳很多有热带雨林的地方,他们把林下的那个草本灌木全部清除了,就种这个砂仁。”
“种砂仁是怎么回事?就是说从这个森林从群落外貌上看,好像还是一片热带雨林,或者你从这个从空中从卫星上看,还是一片热带雨林,它还保持着热带雨林的外貌,但它里面实际上是一个空壳子。”
“怎么回事呢?”顾伯健说,“就是为了种这个砂仁,把这个林下的幼树草本这些植物全部都清除掉了,因为不清除掉这些植物会和砂仁竞争阳光和养料。所以种了这些砂仁之后,其实就是造成了这个热带雨林没办法更新。所以这也是一个栖息地质量的变化。但是对于亚洲象来说,种砂仁对于亚洲象的影响,这个确实是没有相关的研究,但它至少是保护区之前存在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但是,他也表示,现在保护区正在清除砂仁。
还有橡胶树的种植。顾伯健说,作为重要的工业原料,橡胶的价格和油价在2003年后同时迎来猛涨。对橡胶而言,海拔900米以下是比较适宜生长的区域。但是在2003年到2013年之间,为了更多的种植橡胶树,其所种植的位置一再突破生长海拔的极限,最高甚至到了海拔1500米。
(观察者网注:天然橡胶在生产工程中需要原油,虽然说消耗量上比合成橡胶要低,但是原油价格的涨跌与天然橡胶的成本是成正比的。因此,在成本支撑上,原油价格上涨导致了天然橡胶成本的上涨,反之亦然。)
西双版纳热带花卉园内的橡胶树 东方IC图
但他也表示:“这其实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最疯狂的是那十年,然后橡胶价格又跌了。所以这是历史上发生的一个事情,不是现在的事情......当时是很疯狂无序,但现在管得很严。”
针对经济作物,顾伯健建议说:“要有合理的规划。之前大面积的橡胶种植就根本没有合理规划,就是一个无序和混乱的状态。我举个例子,我其实刚才说过,就是海拔900米下才是橡胶的适宜种植的区域,但是那个时候,甚至都有的种到了海拔1500米。这造成一个什么情况?造成就是大量的山林被用来种橡胶树,结果橡胶树长了十年都长不大,还都是小树割不了胶,所以说是浪费了大量的财力,然后又导致了生态的破坏。”
中科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 东方IC图
针对亚洲象的事件,顾伯健提到现在媒体上有一种论调认为,保护区保护得好了,很多年的保护成效,森林恢复了,然后大象吃的少了才跑出来的,但这是“以偏概全”。
他进一步表示:“西双版纳保护区,它不是亚洲象保护区,它的保护目标是热带雨林、热带季雨林、季风常绿阔叶林、山地雨林等多种生态系统,还有亚洲象、绿孔雀、长臂猿等等,西双版纳是一个综合的保护区,是一个生态系统保护区,不是亚洲象保护区。”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刘金龙教授在2020年1月出版的学术期刊《林业经济问题》上投稿的论文中则从近年来西双版纳亚洲象频频出现的肇事事件上,反思我国自然保护区“ 封闭式” 保护的合理性研。
论文介绍说,“封闭式”保护模式,顾名思义,即对保护对象严防死守,禁止一切开发利用行为,是中国自然保护区现行的保护方式。
论文中肯定说,“封闭式”保护模式对中国保护区事业的建立与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一模式在云南省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更为明显,使得西双版纳保护区生态系统、野生动植物保护等工作取得卓越成就,这一成就尤为体现在野生亚洲象保护上,亚洲象种群数量快速提升。
但是,任何政策都有其两面性,由于人类活动在保护区周边以及外围的扩张,隔断了亚洲象的生物廊道,大象原本的景洪-勐腊迁徙路线逐步被阻隔,使其生活空间逐步趋于岛屿化,迫使亚洲象走出保护区,为野生象肇事埋下伏笔。
此外,各项森林法与防火条例对森林防火的高度重视,无火灾式管护方式极大影响了该地森林中禾本科与藤本植物的有效更替,阻断了大象食物的主要来源,是野生象肇事的直接原因。因此论文提出,十分有必要探索 “封闭式”保护的突破口:1.以生态系统容量为基准,合理划定保护规模;2.尊重社区传统利用方式,构建人与生态系统共生关系;3.还原真实完整的自然生态系统。
下一步该怎么办?
5月29日,云南省林草局发布消息称,下一步省林草局、国家林草局亚洲象研究中心、玉溪市林草局、峨山县政府和相关部门将继续全力监测、防控,加强现场指导,做好安全防控工作,确保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并将采取多种措施防止象群北迁,使象群逐步返回普洱或西双版纳原栖息地。
云南一名追踪亚洲象多年的专家向澎湃新闻分析,曾有“劝返”的最佳时机被错过。他称,2020年“断鼻家族”从勐养子保护区出发时就有了迁徙的苗头,随后跑到景谷县,到达景谷县后,在景谷和宁洱之间南北徘徊,此时应该是“劝返”的最佳时机,“老百姓不断驱赶,它们无处可去”。
他认为,既然要“劝返”,长达400余公里的路途应该有完整的方案。须由林草部门牵头,跟玉溪当地市县政府部门一道,采取分步走的人为干预办法,若没有经验可以抽调西双版纳的专业人士,西双版纳在此方面有成功经验,曾把抵达勐腊的五六头野象麻醉后成功运送到勐海。比如,前面要有意识地投喂甘蔗等食物,后面可以使用震爆弹、鞭炮等适度地驱赶,空中还需无人机监测,“若只想把象群围困在山上,那是困不住的,冬天那边的气温也不适宜象群栖息,它们终究是要回归的。”
这位专家指出,象群回归西双版纳勐养子保护区的线路有两条。其中一条是原路返回后顺着江城至小黑江的线路,另外普洱市思茅区西边也有条线路,两条线均可到达勐养子保护区。“别看它们北上迁徙这么长时间,但400多公里,如果顺利的话象群在20天左右就可到达勐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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