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理想
2021-08-25 15:24 来自安徽省

《三国演义》94版

位列中国四大古典名著的《三国演义》成书已有800多年,直到今天仍然非常受欢迎。

相信不少人都看过《三国演义》,即使没读过原著,也学过《草船借箭》等课文,知道诸葛亮神机妙算,曹操奸诈多疑。

何况到今天,已有许多依据《三国演义》的情节或人物改编而成的电影、电视剧、动漫、游戏、歌曲等等,以各种形式对三国进行戏剧化刻画。1994年的经典电视剧《三国演义》,更一直是B站上各类鬼畜视频与梗文化的出处。

《三国演义》94版

其实,中国各个朝代的历史都用通俗演绎的方式讲述过。例如宋明两朝,说书人就流行讲五代。但是到后来,只有《三国演义》从中脱颖而出,最受欢迎。

作为小说,《三国演义》用杰出的戏剧性表达夸大了人物的厉害之处,让读者们看了觉得惊讶和感动,因而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么,同样的写法书写别的时代,是否也能产生同样的效果?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三国演义》有其虚构夸大之处,但书中所写的每一个人却都是从史书记载里来的。

于是,对书中人物着迷的我们免不了要追问,《三国演义》之外的真实三国是什么样子?

1800年前的这段历史如今想要了解,除了各类历史书,最直接的途径当然是阅读那个时期留下来的经典著作。

杨照主讲的「中国原典通读计划」第五季——《风流与风骨:十部经典里的三国魏晋时代》,将从《三国志》与《三国演义》开始,带我们回到那个既混乱又闪耀的时代,看成群而来的天才如何写就中国的风流与风骨。

关于三国魏晋,我们从《三国演义》中得到的最直观印象就是,那是一个属于“天才人物”的时代。

明末清初,著名文学批评家毛宗岗在《读三国志法》一文中写:“古史甚多,而人独贪看《三国志》者,以古今人才之聚(众)未有盛于三国者也。”

意思是《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历史上从未有过这么多人才聚集在一起的时代。

三国之前、三国之后的时代,运筹帷幄的人有像徐庶、庞统这么厉害的吗?行军用兵有像周瑜、陆逊、司马懿这么厉害的吗?料人料事有像郭嘉、程昱、荀彧、贾诩、步骘、虞翻、顾雍、张昭这么厉害的吗?武功将略有像张飞、赵云、黄忠、严颜、张辽、徐晃、徐盛、朱桓这么厉害的吗?冲锋陷阵有像马超、马岱、关兴、张苞、许褚、典韦、张郃、夏侯惇、黄盖、周泰、甘宁、太史慈、丁奉这么厉害的吗?……

毛宗岗就这样列出了超过100个名字,而这100个名字都是真实存在于三国的人物。

为何三国时期天才成群且多元?

除了因为那是一个打破原有秩序的乱世,更重要的是,那是一个主流思想更迭变换的时代

在汉代时,占据主流的儒家信念形成了人与人之间互动行为的规范;“天人感应说”既是人生论、命运论,也是一套异常精巧的政治理论。

在阅读《三国志》的第一篇《魏书·武帝纪》时我们会发觉,这一绝对主流正在被新的潮流推翻。最令人惊讶的莫过于,皇帝不再是政治体制中最有权力的人。

如汉献帝这样的傀儡皇帝自然不会拥有实权,但即使通过武力自己称帝,“皇帝”这一身份也不再拥有绝对光环。

与以往对皇权的渴求与崇拜不同,魏晋时期的人似乎格外清醒。

他们认识到,朝代一个一个换,皇帝一个上来一个下去,来来去去,那些掌握社会丰富资源的世族、世家却岿然不动,因此后者根本不屑于当皇帝,以至于皇帝在世家贵族面前反倒会自卑。

这样的态度在其他历史时期绝不会出现,可是在魏晋南北朝的文献中,这样的形象却跃然纸上。

《三国演义》94版

如果不是阅读典籍,我们很容易忽略中国历史曾经有这样的一面,中国文化曾经有这样异质的发展。

在这里,伦常退位,名教被鄙弃。渐渐地,人物评价摆脱了九品中正制这种粗暴的标准,变得细腻化、个性化。《人物志》一书就对到底什么是人,如何理解人和评估人,提出了破天荒的新概念。

但新的标准并不是要评判人的高下,而是要看人的多元与多样。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优缺点,什么样个性的人适合做什么样的事,容易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可能犯什么样的错误。

换句话说,三国魏晋是一个重新审视“人”的时代。

人物发展至最高峰,就出现了竹林七贤,他们把人才和伦理的对立中戏剧性的夸张表现出来。在第五季《风流与风骨:十部经典里的三国魏晋时代》中,杨照会借由阮籍、嵇康等人的生平与作品,带我们体会这一发展变化。

不一样的思想造就不一样的文化。通过阅读《世说新语》,我们会了解推崇强烈个人主义精神的魏晋贵族是如何促进了艺术的发展,打造出精致华丽的语言、文字和思想。

这样的气氛下,陆机却在《文赋》中提出一种与六朝完全不一样的文学概念,《古诗十九首》也在表达一种庶民的、朴素的情感。

因为名教与自然似乎必然是冲突的、矛盾的,反对名教就意味着强调自然。在各式各样的言辞之争中,陶渊明成了例外。

他将名教与自然全部抛掉,以身体力行的方式找到了一种和民间素朴文学传统重新结合的风格,剥掉造作的外表,碰触到真实生活的醇厚的原味。

这一次,我们与杨照一起阅读 10部塑造魏晋风骨的精彩作品,领略军事、政治、社会、文学、音乐等 8个领域的时代风貌与惊人嬗变,慢慢地体会什么是“风流”,什么是“风骨”。

那是一种独特的幽微的气氛与风格,它建立在贵族文化的基础上,又可以离开贵族文化,离开那样的时代背景,经过上千年,到今天仍然吸引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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