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家看台|日本为什么非要“抓13万壮丁”去残奥会当观众

凰家看台|日本为什么非要“抓13万壮丁”去残奥会当观众

凰家看台|日本为什么非要“抓13万壮丁”去残奥会当观众

凤凰网体育《凰家看台》出品

文|凤凰网体育资深作者丰臻

导语:

东京奥运会现场没有观众,但刚刚开幕的残奥会有。奥组委准备让大约13万名学生到现场给残疾人运动员助威。这显然不是一个观赛举措,而是个教育举措。正如那句你只能认同的话:残奥会并不是残疾人的一场“内部聚会”,而是给全人类,特别是健全人上的一堂人生必修课。

跟东京奥运会一样,东京残奥会不得不在严峻的疫情背景下进行。受德尔塔毒株影响,最近日本疫情持续恶化,仅8月24日一天,全日新增的新冠确诊就超2.1万例,重症病患人数持续创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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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东京残奥会开幕式

奥运会是在零观众入场的情况下完赛的,关注度低很多的残奥会好像更没有理由放观众入场。但是,日本政府还是决定“安排”学生们去看残奥会。东京奥组委在开幕式前表示,这13万学生会被安排到不同的场馆看各类比赛,比如,东京水上运动中心每个比赛日会有超过2000名学生到场观看。

日本国内有两种声音:一种认为不该让学生冒险去参加不必要的群体活动,把它理解为我们似乎熟知的“抓壮丁”和“形式主义”;另一种则赞同奥组委的决定,组委会认为,疫情之下,孩子们不是去现场烘托氛围的,这是一次难得的教育活动。相关官员称:“这个计划绝对可以向年轻一代传授残奥会的价值。”

日本官员所言的残奥会的“价值”,可以从两个层面理解,一个固然是人性层面,另一个还有其国家层面。

联合国数据统计,残障人士占世界总人口的15%。残奥会官方微博解读这15%的内涵:他们是人类多样性的一部分,是生活在我们身边的普通人。

残奥会的意义并非残疾人的一场“内部聚会”,而是给全人类,特别是健全人上的一堂人生必修课。学生们去现场看残奥会,收获的感动和正能量将有助于帮他们塑造健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哪怕他们对“价值”还不能完全理解。

残奥会之于日本社会的特殊价值在于,它曾被视为一种社会改造,发生在日本经济超高速发展的60年代。这也是一个西学东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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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东京残奥会开幕式

1960年第一届残奥会在罗马城紧随夏季奥运会举行。同年,一名叫中村裕的主攻医疗康复的日本医生,被九州大学医学院委派到英国斯托克·曼德维尔医院学习考察。

中村裕早前习惯了日本人说的“残疾人最好躺在床上”的观点,所以他一到英国就受到了观念上的冲击:在欧洲,残疾人将体育运动视为康复的一部分,而且那里的人普遍接受了这一点了。

中村裕眼里,日本的残疾人像战败后垂头丧气的日本兵,英国的残疾人像坐在坦克上凯旋的英雄。欧洲的故事要得益于斯托克·曼德维尔医院的医生路德维格·古特曼在战后的开创性努力。这个从德国逃亡到英国的犹太医生,第一次把体育锻炼作为治疗二战英国受伤致残伤兵的重要手段。尽管那个年代离“刀锋战士”的年代还很遥远,但那确实是起点——

在身体和精神层面,残疾的病人通过系统的体育锻炼,好像拥有了某种力量,重拾了什么东西,诸如重拾了一辆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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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刀锋战士皮斯托瑞斯。

路德维格·古特曼后来被称为“残奥会之父”,因他把这个理念推广到了欧洲各地,并成功促成举办了第一届残奥会。中村裕从古特曼那里取经归来,在他所在的九州岛大分县举办了第一届残疾人体育比赛。

中村裕当然遭受了冷眼。“不要让残疾人成为让大家围观的笑话”。诸如此类可以理解的言论在最初是存在的。医生是个聪明人,他意识到,要尽快改变日本社会对残疾人参与体育运动的看法,可能只有一个办法,以国家的名义大力举办东京残奥会。日本这个国家很特殊,以国家名义自上而下的输出,向来可以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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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格·古特曼在1953年斯托克-曼德维尔运动会上

第一次是在罗马,第二次是在东京,残奥会紧随奥运会在同一城市举办的夏奥格局彻底形成了。国际奥委会和国际残疾人奥委会在这一点上此后没有过分歧(1980莫斯科奥运除外),因为没有什么人类活动比奥运会和残奥会并行更能展现健全人与残疾人平等、互助的象征意义。

也是那年东京残奥会,正式确立了残奥会的英文为“Paralympic”,词语源自希腊语“para”,意思是“相伴、平等”。

1964年东京残奥会期间,作为日本代表团团长的中村裕发现,抛开奖牌榜上巨大的差距不谈,日本残疾人运动员似乎依然生活在被保护中,而西欧的残疾人运动员可以自己喊出租车去银座购物。这种直观感受,坚定了他用体育运动提升残疾人生活质量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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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热爱太阳的人》讲述了推动残奥会走向成功的中村裕的感动故事。

正如日本共同社近日所言,对残障人士的歧视和偏见较现在更甚的时代,1964年的残奥会给日本播下了残疾人体育的种子。某种程度上,1964年残奥会促使日本发展为亚洲最好的无障碍设施国家之一。你天天能看到的例子——全球各个城市几乎可见的导盲砖(即盲道),是日本人在1967年发明的。

那是日本年均GDP增速超过10%的年代,1964年东奥运会就像一支冲锋号角,残奥会则加了一层隐喻:战败后的日本已经走出了颓势,重新成为世界主流。

东京是亚洲唯一两度举办夏奥、残奥的城市,一种跨越时空的呼应是必然存在的。正如他们把57年前各国运动员撒下的种子长出的大树,做成了57年后奥运会开幕式上的木质奥运五环。他们总希望这届残奥会也能给日本带来点什么。不过与上世纪60年代的欣欣向荣不同,眼下的日本社会呈经济停滞、低欲望、老龄化之势,普遍弥漫着一股丧。

被安排上看台的孩子们,以后能振作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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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东京残奥会轮椅橄榄球比赛看台上的日本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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