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history.ifeng.com/c/8AtiNTD17jL纳粹煞星:派佩尔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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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约阿希姆.派佩尔

约阿希姆.派佩尔(Joachim Peiper)于1915年出生于柏林。 其家族属于长期定居于波罗的海的德意志贵族。 但是到他父亲这一辈,贵族色彩已经淡化,更像是个中产阶级。

派佩尔的青少年正好赶上一战之后的动荡岁月。 在帝国时代成长起来的中产阶级尤其深受其害,遂大批投入希特勒的怀抱。 前养鸡场场主希姆莱、前香槟酒批发商里宾特洛普、博士毕业找不到体面工作的戈培尔,都属此类。 派佩尔跟他们基本属于同一阶层,所以人生选择也是一样。

这些人之所以愿意听命于屌丝出身的希特勒,主要还是因为缺乏更好的选择。毕竟,希特勒还算是众多屌丝造反者当中愿意与传统社会精英合作的力量。如果让屌丝成分更浓的罗姆上台,后果必然更加严重。

图2. 约阿希姆.派佩尔,着黑色党卫队军服

1933年10月,19岁的派佩尔加入党卫队。作为贵族后裔,他似乎继承了祖先的骑马技能,所以最初被分配到了党卫队骑兵分队,随后被派往位于布劳恩施维格(Braunschweig)的党卫队军校受训。毕业以后,品学兼优的派普尔被分配到希特勒卫队团。1938年,作为纳粹中的后起之秀和青年才俊,派佩尔被推荐给希姆莱,担任他的副官,很快赢得他的欣赏。这是他通往权力高层的重要阶梯。

二战爆发后,大批德国青年似乎看到了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时机,遂积极投身战争。派佩尔错过了波兰战役,但是随后被下放到希特作为旅级单位的希特勒警卫旗队,担任一名连长,参加了西线战役。在敦刻尔克附近,因作战勇敢派普尔被授予二级和一级铁十字勋章。不过当时不少人认为派普尔名不符实,给他授勋完全是看在希姆莱的面子上。

像派佩尔这样级别的军官,不可能对于希特勒的战略决策产生影响。所以在法国战役之后,他和大多数德国老百姓一样,认定战争已经胜利,不会再有新的战争。所以他回到希姆莱身边。在不打仗的时代,靠近上层总是能有更多机会。但是随后的苏德战争超出了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的预料。

“巴巴罗萨”初期,德军势如破竹,似乎胜利在望。德军上上下下都认为大局已定,苏联投降只是时间问题。为了能够再赢得几枚勋章,派普尔又主动请缨,回到老部队,并且一直打到高加索的门户罗斯托夫。但是由于战线漫长,补给衰竭。他们很快被苏军赶了回来。

图3. 两个三筒,一个四筒

尽管如此,党卫军彪悍的战斗力还是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1941年12月,第3装甲军军长马肯森将军(General von Mackensen)特意写信给希姆莱:“我可以向您保证,希特勒警卫旗队在国防军中不但受到将领的青睐,也受到普通官兵的好评。所有的国防军部队无论在进攻时还是防守时都希望和希特勒卫队搭档。这支部队纪律严明,积极进取,充满激情,无论多么危急的局面都无法撼动他们的冷静。这支部队的凝聚力是无与伦比的精英部队。”

这些赞美之辞的背后反映了一个基本事实,即党卫军成员与从平民中征召的国防军士兵并不一样。后者就是老百姓,出于履行义务的考虑才参军服役。他们把战争视为生活中的意外和不幸,希望早日结束战争,尽快回归到正常的和平生活中。但是党卫军成员显然不觉得和平生活有什么吸引力。他们把战争视为展现自己的舞台。而乏味的平民生活并不令人向往。正是这种观念上的差异,给人们留下了对于党卫军狂热性的印象。

特别是对于派佩尔这样的贵族苗裔而言,20世纪的大众民主政治已经剥夺了传统贵族在社会政治和经济领域的优越地位。军队成为他们最后的庇护所。战争中激发出的勇气和随之而来的胜利,则是最主要的显示自身优越性的方式。当然还有随之而来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报偿。派佩尔在战场上所表现出的所有果敢泼辣作风,全都源自于此。但是在把战争视为科学和艺术的国防军职业军官看来,党卫军这种战斗中的狂热性,也使得部队经常不能采取更理性的战术,导致大量不必要的伤亡。

图4. 约阿希姆.派佩尔,上色照片

派佩尔此后一直留在希特勒警卫旗队。并且在1943年1月的哈尔科夫反击战中表现优异,为其赢得了骑士铁十字勋章。到这年秋天,他已经坐上了坦克团团长的宝座。当时有多位候选人,战功和资历都足以胜任此职。派佩尔最终胜出,当然也和老上级希姆莱有着密切关系。

尽管步步高升,德军的整体情势却是江河日下。党卫军可以随着战事的延长而变得日益精锐,而德国的整体军事机器却日益朽坏。到1944年初,在参加了切尔卡瑟解围战之后,希特勒警卫旗队师仅剩下41名军官和1,188名士兵,不得不撤到比利时休整重建。并且在几个月之后投身诺曼底的丛林。

西线英美盟军的主要优势在于其强大的空中力量和几乎无尽的后勤补给。德军在东线练就的战术技巧最多只能赢得局部的战术性胜利。而且通常代价都很大。这最终为法莱斯包围圈的灾难性结局铺平了道路。派佩尔因此前在美军的空袭中受伤,及时撤离前线,反而因祸得福,逃过了一劫。

图5. 阿登反击战中的德国“虎王”坦克

接下来,盟军横扫法国,将战线逼至德国边境。而希特勒为了扭转颓势,策划了极为冒险的阿登反击战。为此他集结了9个装甲师和20个步兵师的兵力,包括1,460辆坦克和坦克歼击车,2,600门火炮,并有1,600架飞机支援。此次反击战计划在阿登山区的美军部队中间打开突破口,突破之后装甲部队高速挺进,渡过谬斯河(Meuse River),与荷兰德军一道攻取比利时港口安特卫普,截断盟军的后勤补给,迫使整个盟军战线崩溃。

前线将领对于战局的崩坏全都心知肚明,所以对于这项军事冒险根本不抱希望。但希特勒对于所有进谏之言全都听不进去,只是承诺尽可能为部队提供最新式的武器。派佩尔的坦克团因此得到了一个完整的“虎王”坦克营。但这种油老虎在道路崎岖的阿登山区根本就是灾难。不仅自身的机动能力受限,还压坏了道路,影响到整个交通体系。最终,因为燃料短缺,这些重型坦克大多被丢弃在战场上。

也是在阿登,派佩尔迎来了他人生中最广为人知的污点:他的部队在马尔梅迪附近俘虏美军第285炮兵观察营B连官兵113人,结果德军将这些俘虏赶到一个开阔地以机枪扫射,84人当场毙命,25人受伤存活下来,只有4个人趁乱逃脱。马尔梅迪大屠杀由此载入史册。虽然派佩尔本人并未直接参与这场屠杀,但是作为部队主官,肯定难辞其咎。在战争即将失败之际,这种事情意味着他很难安享战后的生活了。

图6. 一群美军战俘与一辆“虎王”擦身而过

图7. 阿登森林中美军检查一辆被遗弃的“虎王”。这辆坦克外观基本完好,显然是燃料耗尽而被丢弃的

图8. 马尔梅迪大屠杀纪念墙

1946年4月,美军在达豪集中营设立军事法庭,就马尔梅迪大屠杀对包括派普尔在内的74名希特勒卫队官兵进行审判。为了体现公平和公正的原则,军事法庭为74名被告找了一位辩护律师,即刚到美军欧洲战区总部任法律顾问的埃弗里特上校(Willis Mead Everett Jr.)。

埃弗里特于1900年出生于美国南方亚特兰大一个虔诚的基督教长老会家庭,从军以前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律师。1946年4月,埃弗里特调到法兰克福的美军欧洲战区总部,在法律事务署任职。不久埃弗里特就接到通知,要求他出任派普尔等人的辩护律师,6个星期以后准备出庭。埃弗里特起初非常不情愿,首先因为他不熟悉刑事法律,而6个星期里为74个人准备辩护材料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内心深处埃弗里特对他的当事人也缺乏好感,他写信给妻子称这些人是“最坏的谋杀犯. . . 绞刑对他们来说实在太便宜了。”

但是接下来事情翻转。战后的德国满目疮痍。盟军占领军也以胜利者自居,并不同情德国人的处境。这让作为宗教信徒的埃弗里特心生厌恶。另一方面,以派普尔为代表的前希特勒卫队师官兵给留下了良好印象。最终,埃弗里特以“纳粹德国的暴行应该由最高领导层负责,普通百姓 - 无论是否穿过军装 - 都应免除责任”的辩辞,为派佩尔等人辩护。

图9. 马尔梅迪大屠杀

图10. 审判席上的派佩尔

即便是对于马尔梅迪大屠杀的铮铮实施,埃弗里特也自有一套说辞。毕竟,作为盟军司令部的一员,他完全清楚,战场上美军也常有虐杀战俘和平民的劣迹。事实上,现代国际法当中的关于保护平民和战俘的条款,源自于中世纪欧洲贵族战争的风俗。本着彼此之间的阶级认同,贵族们之间的战争主要是一种竞技战争,以迫使对方屈服为最高目标。相比之下,杀死对方反而是得不偿失的行为。毕竟,一个被俘的俘虏通常都愿意缴纳大笔赎金,从而获得自由。杀死这样的能下金蛋的鹅,自然就是愚蠢之举。

这套以经济目的为考量的习俗,最终以《日内瓦公约》的形式被固定下来,成为现代战争准则。然而问题在于,现代的大众军队,其士兵来源驳杂,几乎涵盖了三教九流,不可能完全贯彻源自于封建贵族的行为准则。特别是对于缺乏封建贵族传统的美国而言,问题尤为严重。所以只要打仗,美军士兵的种种劣迹总是时有耳闻。

埃弗里特虽然可以列举种种事实,言之凿凿。但是从辩护的角度看,这其实没什么帮助。因为如果承认马尔梅迪大屠杀与美军平日里的劣迹并无不同,那么就等于否定了这场战争的正义性。所以这样的辩词当然不可能被接受。纳粹高层固然恶贯满盈。美军的种种劣迹也都是事实。但这一切都不能洗白纳粹基层的打手们。所以盟军军事法庭最后判决包括派普尔在内的43名党卫军官兵死刑。

图11. 派佩尔在法国乡村的恬静生活

但是接下来的拖延为派佩尔争取到了绝境逢生的机会。毕竟,判决虽然下达,但迟迟未能执行。埃弗里特于1947年退役回国,继续四方奔走。此时冷战的铁幕已然降下。新的世界大战似乎已经近在眼前。清算纳粹余孽的任务也就不再重要了。所以在1951年,美国占领军当局将剩下的死刑判决都改为终身监禁。到了1956年,坐了10年牢的派普尔终于出来了。

出狱以后,派普尔凭借流利的英语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保时捷汽车行当销售员,很快就提升为销售经理。但所谓人红是非多。公司内部的一批意大利员工发起抵制派普尔的运动,迫使大众汽车公司不得不将他解雇。因为在1943年初占领意大利期间,派佩尔为了迫使当地意大利军队投降,采取了恐吓性炮击,导致至少34名平民死亡。出来混,终于还是要还。

图12. 老年的派配尔图13. 法国人在准备干掉派佩尔之前,已经公开对其发出警告

另一方面,战后的西德也并不令派佩尔舒服。统一的德国已经被肢解。西德处在美国占领军的控制之下。虽然名义上仍然是个主权国家,并且还是北约重要成员国,但事实上,这个国家已经沦为美国的小跟班。派佩尔追忆昔日帝国的荣耀,再看看如今身边的同胞只关心物质利益,对于本国的国际地位下滑的事实全都不闻不问。所以他也就心灰意冷,于是迁往法国东部的特拉维斯乡村避居。

但恰恰是在这里,一批同样不愿只关心国家福利的法国人盯上了他。本来,战争早已结束。一切恩怨似乎都可以一笔勾销,然后大家开心地享受福利国家的种种舒适生活。但是正是因为不愿过这种缺乏精神追求的生活,这帮法国人决心冒着生命危险清算陈年旧怨。

图14. 派配尔,老年和壮年

1976年7月14日夜里,派配尔的寓所遭到燃烧瓶的袭击。天亮以后人们发现派配尔窒息而死。这件谋杀案后来不了了之,没有人因为此案受到法国政府的起诉。就这样,派佩尔死在了一帮根自己类似只不过阵营敌对的人的手中。所谓求仁得仁,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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