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新闻:您曾去过立陶宛,对这个国家研究多年。在您的观察来看,立陶宛这个国家的国民性格是怎样的?它的国民性格对外交政策有什么投射?
刘作奎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立陶宛是一个特别特殊的中东欧国家,它属于波罗的海区域,是一个小国,人口有300多万。1990年之后从苏联脱离出来了,所以它的民族自尊心比较强,独立性比较强。这些年它以小国的特点打一些地缘政治博弈的牌,一直坚持明确的反俄、亲美、融欧这种策略。
以我对这个国家的了解,这个国家的民族性比较执拗,性格比较耿、固执。体现在外交政策方面,它比较认死理,或者说一直坚持一个政策不容易改变,这是它的一个显著的特点。这种传统一直延续到今。
另外它在这个区域里边也想发挥重要一些的作用,比如说它和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的关系一直不错,也就是所谓的波罗的海三国。这三国有点像是一体的,政策也是高度一致的,在融入欧洲一体化,亲美和反俄方面的立场也是高度一致的,大概是这么一个情况。
直新闻:您刚才提到,立陶宛国民性格中有强调“独立性”的因素。但实际上我们知道,国家要想保持外交独立性是不容易的。一些大一些的国家尚且难以做到,难道立陶宛真的有独特的方法来坚持自己的独立性吗?它的“独立性”到底是什么?
刘作奎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虽然说它很坚持独立性,但很明显立陶宛的政策是与某些大国是很有关系的。因为立陶宛这个小国从苏联脱离出来之后,内心的不安全感一直是存在的。怎么解决?它就靠加入北约和做美国的伙伴、融入欧盟,以作为欧盟大市场的一部分来缓解它的安全焦虑。背靠美欧来对抗苏联或者俄罗斯,一直是它的国策之一。所以它在地缘政治上来讲,一直要把俄罗斯作为对手,把美国和欧盟作为合作伙伴。
实际上大部分小国都是力求在大国之间找平衡,想发挥桥梁作用。但是立陶宛不是,立陶宛的政策是有单一性的,片面地依靠一边倒地依靠美欧,但是对苏联及俄罗斯采取一种敌视的政策。
立陶宛的外交传统是宣传所谓民主、人权、自由的价值观。历史上它一直坚持以反苏联压迫者的形象自居。1990年波罗的海三国从苏联独立出来,打的就是这个口号。随着加入欧盟和北约,立陶宛的影响力有所扩大,它又以西方和苏联、俄罗斯对峙的前线和桥头堡的身份自居。它想替西方“抵御”苏联和俄罗斯的影响。它扮演的是这样一个角色。
直新闻:《环球时报》报道称,美国中央情报局(CIA)曾在立陶宛首都附近一家高级马术学院内设立“黑监狱”,大搞刑讯逼供、严重侵犯人权,中情局还就此向立陶宛“合作伙伴”提供了超过100万美元的“感谢金”。这明显与立陶宛政府宣传的价值观不符。对此您怎么看?
刘作奎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其实立陶宛这么做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因为它在安全方面是有求于美国的。在立陶宛看来,俄罗斯的威胁非常大,它紧绷着神经,联合或者说是依赖美国。所以对于美国人让它做的一些事情,它不是被动来做,而是非常主动地去做。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的人权记录和人权政策大家都很清楚,那么立陶宛受的影响就更大。人权问题也从来不是所谓“普世”的,而是具有选择性的单一性。人权永远是针对的某一特殊群体,比如说白人至上主义,它对白人是讲人权的,但是对白人以外的人,尤其是外来群体,它是永远都不会宽容的,更不要说人权。
在美国的难民危机中,全世界都看到美国人对难民采取非常排斥的政策,甚至拜登上台后,被关押的移民人数更多了。这就是美国的传统造成的。它对移民永远采取的是歧视性的、非公正的、有选择性的政策。美国宣扬的所谓“普世”价值从何谈起?这种“普世”具有虚伪性,并不是真正的人权。
直新闻:西方是怎样让立陶宛做到这么“听话”的?
刘作奎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立陶宛采取的是绝对跟从美国的政策。它回归欧洲或者说西方的重要前提,就是主动接受西方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如果不接受这些,欧盟和北约都不会接受它,不会让它进西方的“俱乐部”。这个“俱乐部”的加入门槛很高,对于小国家来说,就是压倒性的。所以立陶宛接受西方价值观影响,这个是绝对的,不是相对的。作为一个小国家,它的外交内政都受到西方意识形态的主导。
作者丨丘倩怡,深圳卫视直新闻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