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突厥帝国”要“复辟”了?
11月12日,在伊斯坦布尔(精罗震怒)举行了所谓的“突厥语国家合作委员会”第八届峰会。
参会的共计六国,分别为土耳其、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及阿塞拜疆。
会上六国发布了一个重磅联合声明,将组织更名为“突厥国家组织”。
一字之差,区别可大了去了。原本是一个以语言文化串联的松散组织,这是要再建“突厥汗国”?合着“埃苏丹”觉得“苏丹”当着还不够过瘾,又觊觎“可汗”之位不成?
对于现在的中国人来说,“突厥”这个词那真是一出场就会感到警觉。“泛突厥”对新疆的毒害,对国家的威胁,大家都不陌生。
此前,土耳其不止一次在国际公开场合大放厥词,声称土耳其与中亚五国在宗教、语言及习俗上有着极深的渊源,“六个国家,一个民族”,并鼓吹要按照阿拉伯国家联盟的体制,建立突厥国家联盟。
“埃苏丹”这番妄言竟然得到了落实,不得不让我们警惕。
其实“国中土耳其”的“血统不纯”,乌鸦之前已经跟大家分享过,明明是希腊人后裔,却伪造历史,欺世盗名,不惜全球认爹,最终“父可敌国”,匈奴、突厥都能被他们拿来当做祖先,甚至把冒顿单于即位统领匈奴大军那一年作为自己的“建军节”,反而是“同宗”的希腊人被土耳其当“世仇”。
现在这个“突厥国家联盟”覆盖的区域,北接俄罗斯,东临中国、阿富汗,南临伊朗,以上所接壤的地理位置皆为复杂敏感区域,为多国、多股势力力量犬牙交错。要是真成了一个紧密的政治实体,那还真就有“帝国”内味儿了……
那么除了土耳其这个想做“突厥盟主”的外乡人,其他的这些“突厥国家”血统如何呢?这世界上到底谁才是“突厥人”,突厥的属性又是怎么“泛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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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最早作为族群称谓的出现,要追溯到公元5世纪中叶,柔然汗国(与鲜卑民族同源)吞并蒙古高原后,继续向今吐鲁番地区的高昌进攻,和当地一支名叫阿史那氏的部落发生激战,这支部落是铁勒族的一支(也叫敕勒族)。
阿史那部不敌柔然铁骑,被赶出高昌北山遁入金山南麓(今阿尔泰山脉),但最终还是被追上, 全部落上下沦为柔然的附庸,并被取了一个侮辱性的称呼“锻奴”,意为“帮自己锻造铁器的奴隶”。至此,这个蔑称成为了阿史那部落的专属名词,和其他铁勒部落相区分。
不过,阿史那氏首领对于这种侮辱性的称呼十分恼怒,可又迫于柔然的武力,只能选择了一种精神胜利法:对外装孙子,对内称帝。阿史那氏自己用金山(阿尔泰山)寓意的头婺作为部落的自称,而“头婺”如果用本部落的语言发音则为“突厥”,而阿史那部落本身的图腾崇拜恰好是高山草原和士兵头盔。
由此,“突厥”民族认同和身份标识开始成形。
需要说明的是,突厥人的最初的信仰是萨满教,这和草原之前兴起的匈奴、鲜卑、柔然是一样的,均以神话的日月星辰,天(腾格里)、山川以及猛兽作为图腾崇拜。
但唯独突厥人却转向了神山(阿尔泰山)和士兵头盔相结合的图腾崇拜,这一转向对突厥民族认同的构成有着深远的意义。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那些崇拜自然神话图腾的游牧民族最大的特点是趋合性、流动性与掠夺性,但突厥人用这种盔甲+神山的融合图腾凸显的是尚武性与反叛性,同时也说明了突厥人在沦为柔然人的“锻奴”后,从自由的游牧人变成了被剥削压迫的奴隶。
如此艰难的局面也让突厥首领需要这群有着共同血脉、地域、生计方式、命运的人从精神上凝聚起来,而“突厥”称谓用了这种融合式图腾崇拜,也隐喻“崛起”意图,这非常适合被压迫群体的心理需求。
如此一来,全部落上下都接受了“突厥”这一新的称谓,而随着时间的演化,众人彻底遗忘了“突厥”一词最初词源是一个蔑称而已。
正因为如此,突厥上下一直暗藏着复仇并称霸的野心,果不其然,到公元520年,当柔然对外征战失利后,突厥立刻反叛在柔然背后捅刀,到了542年就控制了河套以北的蒙古高原。并名义上向西魏纳贡称臣,突厥首领阿史那土门迎娶西魏长乐公主。
至此,突厥势力开始壮大,并不断收归草原上的其他铁勒部落,这些铁勒部落本身都是各自认同各自的部落氏族,但在归顺突厥后,也开始将“突厥”作为自己新的民族认同,阿史那土门的突厥势力不断壮大。
552年,阿史那土门大败柔然,并迫使其可汗阿那瑰自杀,最终蒙古高原几乎所有土地都落入突厥之手,阿史那土门终于为突厥人雪耻,并正式称“伊利可汗”,突厥汗国强势崛起。
伊利可汗之后,他的儿子木杆可汗(公元533-572年)即位,并继续四处攻伐,其疆域不断扩张,到木杆可汗晚年的时候,突厥版图东起辽东湾以西,西至咸海,南部到巴丹吉林沙漠以北,北达贝加尔湖,并在流经外蒙古鄂尔浑河上游的杭爱山东部设立牙账(相当于王城),至此,突厥全面取代柔然成为屹立在亚欧大陆的北部强大游牧汗国。
不得不说,突厥汗国的快速崛起离不开“突厥”这个成功的民族认同,尽管这个“突厥”从一开始就完全是人为生造的一个概念。
“突厥”概念在凝聚部落人心上有着极强的BUFF加持和思想烙印,同时能将更多有着相同或相近信仰、语言文字、生活习惯的族群(早期均为铁勒族群)团结起来,完成族别认同。
但同样因为终究属于图腾信仰的范畴,不可避免存在诸多局限性,那就是“突厥图腾”的次生或派生特性决定了突厥图腾天然就处于无根之源,同时个体反叛性强极容易被同化,这就导致“突厥”在后来的民族迁徙、分化、融合、再造的历史进程中,“突厥认同”反复经历强化、弱化、转化、分化、沙化和泛化的轮回中。
在突厥汗国建立后,“突厥认同”成功地在欧亚各大草原文明地区传播,不仅成为了铁勒各部的其他游牧民族(包括昔日仇敌柔然残部)的共同族名,而且不久后“突厥”又变成了整个突厥汗国统治区域的地理称谓,由此,“突厥”成为了民族、文化、政治及地理认同合而为一的认同符号。
但随着统治区域的扩大,统治者已力不从心,于是,当时的突厥木杆可汗果断选择了分封制而非中央集权。
他死后,汗国领土被分为四个部分,分别由木杆可汗的儿子、叔侄、兄弟各自统治,而这四大势力均各自称可汗,却没有统一效忠的天子,这注定了突厥汗国的分裂。
果然,在公元583年,突厥汗国正式分裂为两大互不隶属的东西突厥汗国,并各自设立牙账。
东西突厥汗国并立时期,突厥认同开始出现多元趋势,不再是早期的“统一突厥”认同。
这时候的突厥就逐渐开始泛化,两大汗国版图不断扩张也囊括了更多人种和文明,其中除了原有的黄种人外,还有属于白种人(波斯人)和混血人种,如河中地带和塔里木盆地边缘地带的许多绿洲小国。而这些族群的不同宗教信仰在突厥汗国旗号下,民族认同的复合多重与文化多元显而易见,同时分化瓦解的隐患也在加剧。
中原的唐王朝就充分利用东西突厥的矛盾进行分化瓦解,比如趁着东突厥内耗果断发兵,大破东突厥,俘虏其颉利可汗,最后被押解回长安,授予右卫大将军官衔,赐予住宿和田地。
之后,大唐再于650年彻底消灭金山东北的东突厥残余势力,并先后在此设立燕然、瀚海两大都护府,东突厥至此成为历史名词,之后在东突厥原地域的权贵群体被安置在渭水流域,完全汉化融入中国,留在蒙古高原的突厥部族则一直蠢蠢欲动,仅仅消停了30年就不断反叛大唐,最后在公元682年,东突厥残部贵族默啜,这个自诩的“大唐忠臣”假意要帮助大唐征伐契丹,骗取大唐归还河西地区的突厥降户。
结果,默啜独立称汗,反叛后开始袭扰唐南部,同时北征回纥(今维吾尔族祖先)等部,控制了大片疆土,史称“后突厥”。
搞笑的是,这后突厥虽然是之前东突厥汗国的直属后裔,却在和大唐、回纥为敌之际,并没有和依然存在的西突厥汗国联合,反而继续对西突厥开战,可谓四处为敌。
但是,后突厥在势力稍微稳固后,竟然再度开始内斗,结果在744年,回纥各部联盟在唐军的援助下消灭了后突厥,后突厥一部分归降大唐,一部分成为回纥(不久改称回鹘)属民,而这时候后突厥汗国原领地由回纥人占领,建立了回鹘汗国,并存续了100年之久。
到840年,奄奄一息的大唐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将反复无常,屡次背信弃义的回鹘一起带走,回鹘部众分散各地,南迁的一部分进入汉地并全面汉化,留在蒙古高原南部的则继续保持游牧生活,西迁的三支则分布在河西走廊东端、中亚河中地带、额尔齐斯河流域及现在的南疆和田、喀什等地区。
可以说,回鹘人和所谓的突厥是有着深仇大恨的,而如今意图分裂新疆的所谓“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东伊运”)打着“泛突厥”名号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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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期的西突厥看到大唐痛扁东突厥后,试图进行内部改革阻止分裂,但最终失败,西突厥也分裂成东西两部分,但这第一次分裂很快就被平息。
只是,大唐可不会给西突厥喘息之际,公元657年,唐军歼灭了西突厥领阿史那贺鲁叛乱,在此设立了安西和北庭两大都护府,不过唐朝依然留用原有的西突厥人治理当地,实行羁縻统治,这就导致西突厥余孽恢复了实力,到武则天时期,西突厥突骑施部已经开始做大,聚集了十姓部落并在首领乌质勒带领下,占领了北庭、安西都护府以西的全部土地。
唐王朝曾试图收复失地,无奈因为战线过长加上之后的安史之乱,原西突厥领地一部被阿拉伯帝国占领,剩余部分依然为西突厥后裔等部控制,原西突厥汗国依旧维持其文化传统和多样性。
但完整的突厥汗国瓦解导致“突厥认同”出现了历史上第一次弱化,因为汗国的灭亡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上层争斗和外来敌人,而是因为在其辽阔疆域内,突厥汗廷没能对不同民族、人种、文化宗教传统的臣民实现真正的整合,遑论精神上的认同,这让突厥认同不仅没能因为有统一政体下的政治实现加强,反倒加剧了要“突厥人”的分裂,正如法国历史学家格鲁塞所说:“突厥之所以衰败是由于两个汗国间的敌视。”
虽然遭到弱化,但所谓的突厥认同,仍不断通过历史记忆、文化传承、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的模塑等形式保留,在后突厥汗国灭亡后,那些突厥族群依然会在其他崛起的帝国势力范围内建不断建立小的王朝、汗国,突厥后裔的分布领域反而在不断扩大,其迁徙范围覆盖了中亚、西亚乃至东欧地区,这种“突厥认同”用一种“分化”的方式进行畸形传承。
这种认同就导致了这些“突厥后裔”天然带着不安分的因素,一有时机有会给所居国家背后致命一击,堪称寄主杀手。
比如阿拉伯帝国衰落后,那里的西突厥后裔纷纷裂土独立,建立了各种小的王国(汗国),比如图伦王朝、加兹尼王朝、塞尔柱王朝、花剌子模王朝,这些帝国主要集中于8-13世纪的中亚阿姆河以南地区。
这些小王朝的统治者均为原来帝国的突厥后裔军事贵族,比如图伦王朝的建立者艾哈迈德•伊本•图论原来是阿拉伯阿拔斯王朝的突厥奴隶,通过自己的才能获得赏识,最后成为埃及的总督。
结果,当图伦掌控埃及后,立刻选择谋反来“回报”阿拉伯朝廷的赏识,裂土独立。
这种例子之后屡见不鲜,这些掌握了军事资源的突厥后裔就没有几个忠臣,个个都是安禄山,屡屡分裂帝国领土,自己独立称王。
不过,这些突厥军事贵族发现,当统治区有大量阿拉伯、波斯人等成型的文明族群时,“突厥认同”完全不起作用,于是他们又创造了新的概念作为国族认同,比如图论王朝就创造了“图论人”,加兹尼王朝则叫“加兹尼人”。
仅仅这些是不够的,突厥后裔们最终作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彻底皈依伊斯兰教,并强制推行统治区全面伊斯兰化,消灭其他的宗教信仰,用宗教认同来强化国族认同,并摒弃传统的游牧生活方式,向农耕定居转变,同时以宗教为纽带和其他民族融合团结。
这就让本以稀释的突厥血统越来越淡薄,像塞尔柱、加兹尼就融入了大量阿拉伯、波斯、东罗马人、南亚民族、东欧民族的血脉,到最后连外貌都已没有一点“突厥人”的样子,原有的狭义“突厥民族认同”基本湮灭。
到了11世纪,中亚河中地带的突厥后裔已经彻底农耕化,他们甚至对于草原上依然保持多神教和游牧习惯的“更纯一点”的突厥后裔充满着鄙夷和敌视,认为他们不是“真正的突厥人”,而是“野蛮人”!
尽管许多突厥后裔依然能保持游牧生活方式,但在文化认同上则彻底和古代的突厥汗国划清界限,原有的萨满教图腾信仰被伊斯兰教彻底取代,基本没有一丝残余,“突厥后裔”的精神内核也被完全转变。
(古代突厥人石像)
纵观历史,突厥的文化特征实际上到了17世纪后就几乎消失殆尽,因为他们不仅在种族特征上混合了太多人种、民族血统;语言更是和早期狭义的突厥语差异巨大,不仅口语是突厥语、阿拉伯语、波斯语以及其他民族语言的混合,文字上更是彻底断层,这些所谓的“突厥语系”民族分别使用阿拉伯字母、西里尔字母、拉丁字母来拼写自己的文字,早已没有书同文的亲切感了,这一点还不如中国人看日文来得熟悉。
等到了19世纪后,“突厥后裔”们所谓的“突厥认同”早已转化为对吉尔吉斯人、乌兹别克人、哈萨克人、土库曼人、土耳其人、阿塞拜疆人及其他名称的族群的认同。
然而,被殖民统治的压迫,逐渐唤醒了他们潜藏的“突厥人”的认同。那些被统治的“突厥后裔”重新从不同角度收集认同根据,以图未来独立,这其中,中亚的那些“突厥后裔”迷上“突厥斯坦”这一地理名称就是其中典型。
说来讽刺,“突厥斯坦”这个名词是源自在沙俄在中亚的殖民入侵,该词源自于1805年俄国人季姆科夫斯基用作称呼中亚以及中国新疆南部塔里木盆地。而因为两地在历史、语言和政治归属上的不同,为了叙述方便,季姆科夫斯基将塔里木盆地称为“中国突厥斯坦”,再有就是臭名昭著的“东突厥斯坦”。
19世纪中期,沙俄侵吞了中国外西北50万平方公里土地和中亚希瓦、布哈拉、浩罕三汗国后,在河中地区设立所谓的“突厥斯坦总督区”,那会对于中国新疆还是更多以“中国突厥斯坦”称呼。
但狼子野心的沙俄在19世纪下半叶试图占领中国整个大西北,故意强调“东突厥斯坦”,并将这个纯地理称谓引申为政治概念,国内外一系列图谋不轨者也借此伪造历史,试图分裂新疆。
而糟糕的就是这些中亚“突厥后裔”民族在鼓吹“泛突厥”主义建立自己的认同时,竟然也将沙俄编造出的“东突厥斯坦”这个鬼话也全盘接受,他们认为自己不仅要在中亚建立自己的“突厥斯坦”,也要将中国控制的“东突厥斯坦”也抢过来。
俄国十月革命爆发前,“泛突厥思想”已经在克里米亚、高加索、中亚形成一定气候。这些人因为革命爆发逃往土耳其避难,而彼时也内忧外患的土耳其正在经历民族救亡运动,于是内外力量的结合让土耳其成为了“泛突厥”毒瘤思想的中心。
1911年,伊斯坦布尔大学社会学教授、著名的思想家齐亚•古卡尔在其著作中《突厥主义大原理》就鼓吹土耳其人必须联合阿塞拜疆、土库曼等相近文化的族群以及远在中国新疆、俄罗斯雅库特、中亚地区的“突厥亲戚”们和土耳其联合,组成一个完整的“大突厥斯坦”,并逐步实现土耳其文明的复兴。
在这种思潮下,一战爆发前的奥斯曼帝国境内开始诞生大量相关组织,包括“土耳其协会”、“土耳其之家”、“土耳其青年党”等。
到了凯末尔当政后,在大力去伊斯兰宗教化,加强西化教育图强之际,开始给土耳其人普及“欧式现代民族主义”,其中为了构建现代土耳其国族认同,化身历史发明家,不断解构过去历史。
但那时候土耳其还是明确表示反对“大突厥国家”的主张,无他,原因很现实,高加索、中亚被苏联牢牢控制,共产主义铁拳下,你想在苏联境内渗透“泛突厥”思想?这不找打吗。
至于中国新疆,不仅是距离遥远,且中国自左宗棠收复新疆后,对西北地区的一直牢牢掌握,这也让“泛突厥”思潮一度控制在现代土耳其国土范围内。
那会儿谁能想到有一天苏联会分崩离析呢。外高加索、中亚的独立,加上土耳其外向型经济实现发展,并且在入欧无望后,开始在政治上日益独立于北约,曾经被当个笑话的“泛突厥”思潮死灰复燃,“突厥国家”这个本来就不牢靠的概念,如今在外高加索的阿塞拜疆和中亚,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
尾声
中亚国家纷纷独立后,原来钳制“泛突厥”和“泛伊斯兰”思潮的世俗力量式微,加上中亚本来就是“泛突厥”理论最初的策源地,因此,在该地区成立所谓“统一突厥国家联盟”的思想也随即诞生。
1991年,土耳其就召开了欧亚大陆新格局研讨会,会上不少前苏联国家的“突厥”学者提出要效仿欧共体,成立一个主权国家联盟。
在此基础上,1992年,土耳其再度牵头,成功在哈萨克斯坦等中亚国家召开了第一届“突厥语国家首脑峰会”,并在1994年第二届峰会上确定了“突厥语系国家要以一体化为目标”,之后峰会定期开展,土耳其和大力在中亚、阿塞拜疆甚至中国新疆进行软实力文化输入,意图将“突厥认同”理念四处扎根。
2009年,“突厥语国家首脑峰会”正式升格成“突厥语国家合作委员会”,并且确定每年都召开一届峰会,同时还下设了元首理事会、外长理事会、元老理事会和高官理事会等合作机制,以及突厥世界研究中心、突厥科学院、突厥图书馆、突厥博物馆等文化机构。
所以这次进化成“突厥国家组织”,其实也是这一政治进程的又一次重大节点,并不意外。
不过这土耳其想当“突厥盟主”,可没那么容易。中亚最强大的哈萨克斯坦对此位同样势在必得。
今年3月,突厥委员会秘书长,哈萨克斯坦人阿姆利耶夫就在突厥委员会非正式首脑峰会前夕表示:“突厥委员会的目标是组建突厥世界的联合军!”
哈萨克斯坦国父纳扎尔巴耶夫在2017年也公开表示:“正如凯末尔所说,是时候了,所有突厥人团结起来了!阿尔泰和地中海之间生活着2亿多兄弟。如果我们团结起来,那么我们将成为世界上非常有效的力量!要告诉所有国家的突厥人应该团结起来,所有突厥人的故乡都在哈萨克斯坦,目前为止,突厥人称呼最好的骑兵为‘哈萨克人’。”
(安子,这“可汗”位置你把握不住呀,让哥替你把握)
好嘛,前面一通“一家亲”,最后一转攻势——“我得当老大”。
这次“突厥国家组织”,纳扎尔巴耶夫更是发起了“突厥世界2040愿景”,声称“突厥世界为人类文化的精神和物质财富作出的贡献,当前,我们看到这一进程在全球历史演变的新阶段重演!”
另外,老纳还特别强调:“突厥各国决定在打击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分裂主义、种族主义、歧视和仇外心理、仇恨伊斯兰的一切形式的仇恨言论方面展开合作”。
从这些迹象能推测,这个组织恐怕不仅仅为了经济交流,向军事联盟化转变也是很有可能滴。不过,一旦这个组织“实权化”,就到了证明大家到底是真兄弟还是表面兄弟的时候了。
(网友讽刺这是“苏丹”和“帕夏”)
需要说明的是,突厥国家组织的成员中有不少是和上合组织、独联体集安条约及欧亚经济联盟是高度重合的,因此,中国、俄罗斯一直以来对于土耳其在这些地区进行渗透都抱有警惕态度。
包括《真理报》、《论据与事实》等多家俄媒都对此持负面态度,认为该组织是对俄罗斯势力的一大威胁。
至于对中国的威胁隐患,更不陌生,“泛突厥”思潮对我们的伤害犹在昨日。
虽然“泛突厥”思想早和历史上的真正突厥民族精神没多少联系了,但其“反叛”的精神内核却依然存在,一旦放任传播,终将造成不小的危害。
但话又说回来,当年“统一”的突厥帝国都十分松散、很快分裂,兄弟自己打得头破血流,更何况如果真想在什么“突厥正统”上面较较真,那历史上突厥“正统族群”的大头可是融入了中华民族大家庭的,这到底谁是“爹”,你们“突厥国家”可能还真的做不了主!
参考资料:
余潇枫,徐黎丽:《突厥变迁史中的认同问题》
伯纳斯•刘易斯著,范中廉译:《现代土耳其的兴起》
《民族问题五种丛书》及其档案汇编/国家民委
《中国民族问题资料•档案集成》第3辑,2005年,
董秀团、万雪玉:《柯尔克孜族:新疆乌恰县库拉日克村吾依组调查》
徐亚清:《中亚五国转型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
金宜久:《新泛伊斯兰主义》,《世界宗教研究》,1995年第4期。
沈翼鹏 编译:泛突厥主义和泛伊斯兰 主义在中亚的抬头
补壹刀:土耳其等六国成立“突厥国家组织”,对中国有何影响?
每日怡见 :迷茫的土耳其,成立了“突厥国家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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