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让自己活泼起来;即便喝了酒,活跃度也不过是别人的1%;学料理、做烘焙,却没有勇气拿去向喜欢的人告白……
以上“烦恼”,来自村上春树迷、韩国作家车侑陈。她的人生理想,就是像村上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有个性,不怕受伤,会做一些出格的事。但现实之骨感在于,自己与他们实在是相差甚远,如果非要找一点相似,“大概就是孤独”。
本文摘编自《村上春树:美食》,是村上读者的阅读笔记,也是普通女孩的内心声音。
喜欢村上应该是怎样的状态
20世纪90年代初,我还在上大学,那时如果问别人:你喜欢村上春树吗?答案大多是:那是谁?
我暗恋过一个像永泽的社团前辈(没错,就是《挪威的森林》中那位“不达到极限绝不罢休”的永泽,说他们俩像,也只是凭借自己的理解和感觉而已)。我送过社团前辈一本《挪威的森林》,结果却被他狠批了一顿。他责问我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种黄书!社团里其他读过村上小说的前辈也批评了我。除了这种令人胆战心 惊的回忆,记忆中身边没有人喜欢村上春树(我差点 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神学院学生会)。总之,前辈们的过激反应一度让我怀疑,他们阅读过的男女性爱描写,是不是只停留在金裕贞的《山茶花》里点顺推倒男孩这一段——点到为止就好,露骨就成“黄书”了。
《挪威的森林》剧照
我对大学最大的想象,就是所有的学生在完成专业功课后,课余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尽情徜徉在自己喜欢的书籍中。但进入大学后我才发现,一年都读不完一本书的学生比比皆是,也很少有人订阅文学类杂志。至于我脑海中曾经幻想过的场景——为了参加美术史或工艺史研讨会,攒钱买厚重的学术书,然后一边制作幻灯片,一边辛苦地翻译,为了发表或演讲全身投入——就更无从谈起。确实,很多人连教材都不买,只用复印本,对他们能有什么指望呢?我每天泡在图书馆里学习外语和理论知识,将钢笔灌满墨水,不停地记着笔记,在其他同学眼中是个十足的怪胎。
后来除了必修课,我的时间表里还排满了人文学和其他理论课程。我不再去社团。那些社团里的男生明明想要谈恋爱,想要和女生睡觉,却总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还对在这方面表现出热情的人指指点点。我开始享受独处。
独处的好处不言自明。一个人做什么都不必过于拘束。例如,有时想去超市,走到半路却想去图书馆,不必征求谁的同意,直接转换路线就好。然而,在没有共同话题的人群中孤单久了也会出问题。我渐渐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除了社交能力不足,我还出现了一个坏毛病,即一旦遇到稍微聊得来的人就掏心掏肺。而且,由于我爱钻牛角尖,对什么事都比别人认真十倍甚至二十倍,遇到问题更是不彻底弄明白就不罢休……总之,如果扎进某件事中,就不知道出来——是那种让人感觉很累的性格。独来独往时间长了,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我的父母无法理解我,但他们似乎早就知道我有对事物过于执着的毛病——小时候他们把我管得很严,不让我信教,也不喜欢我沉迷于听音乐,我想或许他们连我看什么书都偷偷检查过。
如果把曾经身心投入过的事情一一列出来,那将是一份长长的单子,谁看完估计都要忍不住叹气。音乐、美术、戏剧、舞蹈、巴西打击乐、以塔罗为代表的神秘学、外语,去年起我开始种植,还有现在作为职业的烹饪。最近,我又迷上了巴萨诺瓦吉他(我自己都觉得荒唐)。
和人交往也是如此。倘若喜欢谁,我就会彻头彻尾地分析对方,恨不得把对方变成自己的“所属品”。这种不顾一切的性子,让我在人际交往中常常处于劣势(诚然,人际关系不讲输赢,但是要平衡)。每次认识有共同话题的新朋友,我就忍不住投入所有的热情,以为友谊地久天长,但事实上,绝大多数人聊着聊着就不聊了。也许并非刻意,只是接触多了才发现,我们其实并非一类人,疏远是自然而然的事。伤感失落之余,我也会反省,会告诫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但依然不断“翻车”。
没错,我似乎时刻都会和与自己有着相同爱好、能够理解自己的人产生感情羁绊。然而,面对积极活跃的村上书友部落的会员们时,我为什么没有产生迷恋之情呢?因为不能和家人谈恋爱(玩笑话)。我们喜欢同一位作家,都用小说主人公的名字命名,可以说,我们比家人更亲密,这种亲密抹杀了男女间的紧张感。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因此,我从未和喜欢村上春树的人谈过恋爱。尽管我们有共同话题,或者说共同主题,但随着接触的深入,问题也接踵而至。 有的人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村上的书迷,却只读过一两本村上的书,自然也无法从整体上把握村上的作品。 有的人则认为,喜欢村上的女人都是朝三暮四的,或者说有些肆意妄为——有阅读障碍的人才会认为绿子在感情方面是个随便的女人吧? 还有的人虽然读过村上的书,但认为不能喜欢日本作家(真是奇怪的想法)。 在这些问题上 的分歧,让我最终选择了沉默。
还有一些人,喜欢以村上作品中的人物为自己“正名”。在村上的笔下,有很多无论身处何地都内心淡漠的人,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不能说漠不关心,但至少很不上心,或者说漫不经心。他们骨子里有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傲慢。《挪威的森林》里的渡边和永泽就是典型。用永泽的话说——他和渡边的共同点就是“不期望他人的理解”。于是乎,有人刻意摆出一副对周围无所谓的样子,做一些荒诞的事,说一些莫名的话,然后来一句:我不期待他人的理解。我也不喜欢那些轻易把“百分之百女孩”或是“春天里的熊”挂在嘴边的人。至于有的人看了《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中主人公和岛本重逢的故事,就说自己也是那种和初恋重逢也必然会陷入爱情的傻瓜,我更是生出厌恶之感。这部作品自始至终贯穿着简单明了的独特氛围和爵士乐,整个小说充斥着无与伦比的美,但总令我想起那种莫名其妙的男人,真是奇怪。
究竟喜欢村上春树的人应该是一种怎样的状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评判。而我希望自己能够像村上小说的主人公一样,有着独特的个性(虽然也容易受伤),时常做一些出格的事。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自己活泼起来。即便喝了酒,活跃度也不过是别人的1%。我又像绿子一样,买了料理书学习烘焙,却从未鼓起勇气向喜欢的人表白。这样说起来,我和村上笔下的人似乎一点儿也不同。若非要说有什么相似之处,大概就是孤独了。我不潇洒,也不傲慢,但周围始终弥漫着类似于小说中的孤独感,以及随时会孑然一身的觉悟。
《且听风吟》:请人吃饭是件好事
敞篷车飞驰在夕阳西下的海滨公路,广播里放着海滩男孩的音乐。夏季闷热的空气死抓着脚踝不放,被孤独充斥的人们无比沉默。冰块在盛满酒的杯子里破碎,发出轻响。即使有人在身旁,孤独感依旧存在。每次读《且听风吟》,我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些。
我读过村上春树迄今为止所有的作品,最喜欢的就是他1979年发表的这部处女作。读过这部小说的人,一定会想去J’s bar (《且听风吟》里的酒吧) 看看——散落满地的花生皮、刚刚出锅的香脆炸薯条,还有啤酒。
《且听风吟》,[日]村上春树 著,林少华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主人公在酒吧偶遇了只有九根手指的女人,并把喝醉的女人送回家,以此开始了他们略显尴尬的见面。他们之间充满了轻蔑与冷漠,好不容易通过聊天对彼此有了了解,但随着夏天的结束,他们的关系也终止了。有些缥缈,有点苦涩,但并不悲伤。
就像少了一根手指这件事本身一样,女人总给人一种尴尬和不自然,走到哪里都冒冒失失的感觉。我个人觉得,村上创造的小说人物中,她是和我最接近的——不说谎,但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真心;即使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也不知道学会预防再次受伤。
书中有一个情节,让我忍不住笑着感叹“这孩子真的很像我啊”。故事讲的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和“我”稍微亲近了一些的女人突然打电话来约“我”吃晚饭。“我”在游泳场泡了一天,全身晒得通红。她说给“我”煮了炖牛肉,叫“我”过去吃,如果“我”不去,她就直接倒进洗碗池里,说完便挂了电话。
炖菜,倔强地大吼一声“现在就过来吃”——这两个场景实在有些不搭调。这个情节充分表现了女人的性格,很可爱,也有些可怜。我呢,往往不是不能准确地表达,而是干脆不表达或者直接失控——我属于那种天生刹车失灵的 人。
《且听风吟》剧照
关键是,盛夏为什么要做炖菜?将肉和蔬菜按顺序翻炒,然后放入番茄和调料,开锅后继续用文火炖一两个小时……在炎热的夏天炖上几个小时,并且不是为了做给自己吃——就算像我这样喜欢烹饪的人都对此望而却步,除非为了对我来说极其重要的人。
没错,对我来说,炖菜就是这样一种存在。当我邀请了真正想要亲近或是要招待的人,又不希望对方看出自己的用心时,我就会选炖菜——按照步骤有条不紊地烹饪,在炖煮的几个小时里时刻留意,不停地调节火候,只为让味道更纯正……因此,炖菜最能体现料理师的心血。
“不马上过来吃,我就都倒进洗碗池了。”我很羡慕能有这样逼自己吃东西的朋友。偶尔,我也会用美食诱惑我想见的人,但都是很郑重地提出邀请,从来没说过“我现在就把菜倒掉”这种话。其实,我做过很多料理,也多次用美食向心仪者告白,但结果无外乎两种:一是因为我大摆筵席,让对方发现了我的小心思;二是因为我料理师的身份让对方产生误会,以为我就算准备再多也没有特别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请人吃饭是件好事。在我看来,能够鼓起勇气做一道费时的炖牛肉,然后毫不犹豫地打一通电话邀请对方,实在是太可爱了。我也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再次碰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为他打开这尘封的菜谱,做一道炖菜,再装作不经意地邀请他。
《挪威的森林》:用活泼代替悲伤
村上春树的小说里经常会出现两个世界,《挪威的森林》虽然没有两个世界,但以“我”(渡边)为中心出现了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就像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完全不同,甚至无法进行比较。直子曾是“我”高中时自杀的好友的女朋友,绿子则是大学一起听课的同学;直子与令人无法忘怀的过往紧密相连,就像有水雾的镜头一样,总是模模糊糊的;绿子则生机勃勃充满活力,永远横冲直撞,没有一刻消停,“简直就像迎着春天的晨光蹦跳到世界上来的一头小鹿”。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直子,我认为“精致”最贴切不过——就像一个瓷娃娃,安静美丽而又易碎。成长本就伴随着疼痛,她曾和木月相互取暖,而木月的自杀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座“无人岛”上。因此,直子的哀伤来自过去,而过去本应被留在过去。她也试图走出来,融入外部世界,可惜最终失败了。
相比之下,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喜欢绿子,她总是努力用活泼的一面掩饰内心的悲伤。她热情、勇敢,无所畏惧——向喜欢的人大胆告白,在成人影院看得津津有味,大白天翘课去新宿喝酒,自学烹饪并做出一大桌可口的饭菜,下雨天在露天阳台和心仪的人相拥……同为女人的我也被她率性直白的性子所感染,希望自己也能活成她那样。
《挪威的森林》,[日]村上春树 著,林少华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渡边和绿子相识于美食。
“我”独自在经常去的小小餐厅吃着香菇肉卷和豌豆沙拉,一个女孩走过来问道:“你姓渡边吧?”女孩“剪得一头极短的短发,戴着一副墨色的太阳眼镜,穿着一套白色的迷你棉质洋装”,确认渡边不是在等人后,她“大剌剌地拉出椅子”,在渡边对面坐下,看着渡边吃东西。在渡边眼中,她就像“迎接春天到来的初生之犊一样,从体内洋溢出一股鲜活的生命力”,这是一次“奇特的相遇”。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描写了渡边独自生活时做的菜,以及直子在疗养院分给大家的食物,不得不说,都带着一种凄冷之感。
而绿子做出来的美食就像和她本人一样有温度。 和渡边认识不久,绿子就邀请他到自己家里。 绿子一边有条不紊地做饭,一边给渡边讲自己会做饭的原因。 渡边起初对绿子的邀请并没有多大的期待,但绿子的烹饪手艺之高完全超乎了渡边的想象。
绿子做的料理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我们只能靠想象了。我们迷恋擅长烹饪的绿子,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为了给朋友做一顿美食,不停在厨房里忙碌,这场景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活力。在渡边看来,绿子熟练做饭的背影,就像娴熟地演奏着各种打击乐——“刚击响那边的吊钟,马上又敲这边的板,旋即拍打水牛骨。每一个动作都敏捷而准确,相互配合得恰到好处”。在渡边看来,能同时做好几道菜的人总给人一种美妙的感觉,他望着绿子出神。
每每读到这部分,都觉得很梦幻。就像绿子说的那样,想要亲近谁,就为他准备简单的小菜和热腾腾的米饭吧,不要刻意炫耀自己的手艺,不给对方造成任何负担,两人才能一同享用美味,进而拉近彼此的距离。
《挪威的森林》剧照
或许是受了绿子的影响,面对第一次邀请的朋友,在定菜单时我最先想到的总是饭和小菜。平时和朋友聊天时,我会有意无意地记下对方喜欢的美食和忌口,当邀请朋友来家里吃饭时,我心里很快就定好了菜单,有时我也会让朋友把自己中意的酒带来,这样双方都不会有压力。我习惯煮一份简单的浓汤,搭配一道素菜和一碟简单的荤菜,然后以事先做好的蛋糕为甜品。我没有刻意学习过韩餐,于是模仿西餐的基本程序来做,朋友说我做的韩餐有种西餐的感觉。这对我来说是令人愉快的夸奖,这是在说我做的料理风格独特呀。
到农村生活后,我自己种地、摘菜,做的料理也更加简单和朴实。把蔬菜洗净、放进烤箱,几分钟后便能闻到散发着自然气息的香味儿了;再把新鲜的香草磨成粉,撒在烤蔬菜上。我相信吃这道菜的人一定可以感受到我的用心。
种地时我时常想起绿子。她是个率性的都市女人,如果她种地,会不会种得很有个性?她应该会种各种各样的菜吧?然后把刚摘的白菜做成天妇罗,剩下的做成泡菜。
《舞!舞!舞!》:先休息吧
《舞!舞!舞!》中,与社会长久脱离的主人公决定回归社会,找了一份撰稿工作,主要是为女性杂志写报道,内容是介绍旅行地的美食店,因而踏上了旅程。他回到了四年前曾经住过的海豚宾馆,然而那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遇到了一些奇怪而特别的人,并卷入了离奇的事件之中——他所珍惜的人都悄无声息地走向了死亡。一切都像不固定的舞姿一般,伴随着音乐不断消逝。
《舞!舞!舞!》,[日]村上春树 著,林少华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主人公始终在试图抓住那些正在消逝的事、物、人,这个过程中,美食是他必不可少的慰藉。事实上,此时的主人公已然经历了“三部曲”讲述的故事 (指村上春树的“青春三部曲”:《且听风吟》、《1973年的弹子球》、《寻羊冒险记》 ) ,且眼下正经历着诸多自己无法掌控的事,他比任何时候都迫切地希望证明此时此刻自己还活着。因此,他选择了烹饪,即便一个人独居,他也亲自下厨做饭——烟火味儿是独属于“这个世界”的。后来,他在海豚宾馆遇到了安静而漂亮的女孩雪,并受宾馆服务员由美吉所托送雪回东京,由此,他成了雪的临时照看者。在此之前,雪吃东西只是为了活着,无论好不好吃,她都会塞进嘴里。主人公不仅亲自为雪做饭,还告诉雪美食的重要性,通过和雪分享美食,他自己也得到了慰藉。
这部小说给我印象最深(或者说对我影响最深)的,除了美食,还有一句话——“先休息吧。”抵达夏威夷后,雪这样说。她并没有急着去海水浴场,而是听着音乐开始休息。她望着大海,紧张的面部和身体得到了放松;主人公则听着那个年代的流行音乐,慢慢品尝着以热狗和汉堡为代表的美国美食。在明媚的阳光和热带特有的甜美的空气中,主人公暂时摆脱了周围的琐碎日常和离奇怪事——不,应该说是主人公为了忘记这一切,而借用了夏威夷的力量。
我曾放弃音乐,去英国学习料理,之后又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一刻也不曾让自己享受过真正的放松。真的忙到这个程度了吗?也不尽然。事实上是心里有根弦始终紧绷着,生怕一旦松懈,就会与成功擦身而过。
《驾驶我的车》剧照
后来我去了巴西。在里约热内卢的海边,我喝到了巴西甘蔗甜酒和加入白糖、酸橙的美味凯匹林纳鸡尾酒,吃到了巴西蛋挞,那是一种里面装满肉或起司的炸面包,还有煮虾和烤得焦黄的芝士条。椰子的顶部被削掉,插上吸管,我喝着冰凉的椰汁,欣赏着正在冲浪的帅小伙。之后的几天,我都会去海边待一些时候。我会打包带上MP3、准备寄往首尔的明信片、用来素描海景的小笔记本和笔以及书,然后找个视野好的位置,租把太阳伞。直到第四天,租借太阳伞的大叔问我:“你为什么带这么多东西来海边?”
“要复习上午在语言班学习的内容,要写信给我喜欢的人,还要构思下正在写的书。”
“来海边就要好好看海啊。从早上一直看到太阳落山,这才是休息,不是吗?下课后就应该忘掉学校,也别再想那个男人了,想想你自己。来海边不就是为了放松吗?”
我从来不知道如何让自己闲下来,大叔的一番话让我豁然开朗。我大老远跑到南美洲的海边,却不懂得欣赏大西洋的美景,反而时刻念着无法完成的工作和得不到的爱情,岂不是自寻烦恼?难道这样我就能成功了吗?就能得到爱情了吗?
听到这温馨的建议以后,我再来海边时就只带买啤酒和小吃的钱。没有戴耳机,耳边回荡的是从海边饭店里传出的桑巴音乐。一整天,我望着那片海,就这样打发着时间,我学会了如何用身体记忆瞬间。直到现在,如果有人问我去南美旅行什么最有趣,我都会告诉他们:在海边什么也不做。
总之,无论走到哪里、正在做什么,都不忘告诉自己适时停下来:“先休息吧。”
本文节选自
《村上春树·美食》
作者: [韩] 车侑陈
译者:刘雅恩
出版社: 台海出版社
出品方:新华先锋
出版年: 2020-6
编辑 | 巴巴罗萨
主编 | 魏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