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俄罗斯卫星网报道,2月18日凌晨,东乌民兵在顿涅茨克州戈尔洛夫卡地区,挫败了乌克兰陆军特种部队的一次渗透破坏行动,据称有一支十余人的乌克兰特种部队小分队被派往戈尔洛夫卡郊外的自来水厂,准备炸毁水厂的氯气罐,切断顿涅茨克地区的自来水供应。没想到,由于行踪暴露,这支特种部队遭到了东乌民兵的伏击,短暂的枪战后,十余人的小分队当场被击毙两人,打伤三人,其余人逃遁。据报,同一时间,乌克兰陆军特种部队还在其它方向实施了破坏行动,有部分行动成功,比如炸毁了顿涅茨克州民兵一名指挥官放在停车场的汽车。
同时,据称从2月17日开始,乌克兰军队在卢甘斯克州一线开始实施炮击,据说卢甘斯克州部分居民目标遭到了乌军迫击炮弹的打击,但暂未得到乌军使用大口径身管火炮的消息,故大伊万认为这些炮击依然是骚扰性行动,并非战役火力准备。同时乌军也宣称自己遭到了卢甘斯克民兵的迫击炮回击,有消息说,从前天到今天,乌克兰军队在东乌前线实施的炮击达到了三百多次。
当地时间2月18日下午,东乌两州又突然发布消息,宣称东乌正面临着乌克兰的战争威胁,因此,东乌将把境内居民成规模地暂时迁移到俄罗斯的罗斯托夫州避难,俄罗斯方面已经为这些居民建造了房屋等等。到当地时间昨天日落时分,首批前往罗斯托夫避难的乌东两州民众已经乘上大巴车出发,据称,此次前往俄罗斯避难的东乌民众人数将多达七八十万,但18到55岁的所有男性民众不得离开,东乌两州已经为部分男性青年发出了征召令,处于局部动员状态。
情况继续恶化,截止发稿前,顿涅茨克政府首脑丹尼斯·普希林发布命令,宣布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全境战时总动员。
俄乌局势将走向何处?
那么,截止2月18日,东乌克兰、俄乌局势呈现出哪些新的态势,未来可能会有怎样的走向呢?大伊万认为,以俄罗斯外交部门2月17日对美国回复的“书面答复”为准,俄罗斯在此次俄乌危机中,主要诉求(包括最高和最低诉求)已经非常明确:
冷战结束后北约经过5轮东扩,成员国从最初的12个发展到现在的30个,也让北约的边界与莫斯科的距离缩短了1600公里。
俄罗斯在此次俄乌冲突中的最高诉求,正如我们之前所说的那样,是希望北约能够退回1997年之前的势力范围,确保俄罗斯的国家安全;
毕竟正如我们对美军进抵达北纬十七度线或逼近鸭绿江极为敏感一样,没人会认为北约扩张到乌克兰、北约的中程导弹摆在距离莫斯科不到一千公里的地方,是对俄罗斯友好的表现;
图源:地图帝
当然,这个最高目标对于俄罗斯来说,也绝对是一个不容易达到的目标,必将和北约发生正面冲突。作为一个在国际关系中斗争多年的大国,俄罗斯不应当不懂得这一点,也许对于俄罗斯来说,“最高目标”只是地缘政治上的一次机会主义投机而已。
俄罗斯真正的“最低目标”,大伊万认为是要求乌克兰履行明斯克协议,确切的来说是在2015年1月份乌军对东乌的战役进攻全面溃败后,达成的第二份明斯克协议,根据这一协议的规定,乌克兰军队和东乌民兵应当实现事实上的停火。但大家都知道,这么多年来,双方(主要是乌方)并未认真履行这一协议,由于乌国内政治极化严重,且乌军内部的极右翼纳粹分子又不止一次地在前线独走,因此乌克兰东部局势基本上一天都没有消停过。
更严重的是,当年乌东地区停火时,由于俄罗斯内部约束民族主义者、避免乌东坐大的考量,停火线的划分事实上是对东乌地区较为不利的,有部分居民点处于乌克兰军队炮火的威胁下,如果乌军能够遵守明斯克协议方才罢了,乌军要是不讲武德的话,这部分民众是时刻遭受乌军威胁的。
因此,对于俄罗斯来说,在“最高目标”难以达成的情况下,选一个“最低目标”,也就是确保东乌两州的生存、即让乌克兰遵守明斯克协议,也就成了相对现实主义的政治选项。毕竟,北约东扩的问题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想在2021年下半年一蹴而就地毕其功于一役,想来也没有这么简单,这毕竟是一场美俄之间的长期斗争;而只要东乌克兰还保持着当前的状态,一方面俄罗斯就有了一些战略纵深(尽管很小),另一方面将加剧乌克兰国内的政治内耗,迫使乌克兰处于对外关系上的尴尬境地,加入北约也变得不可能,虽然长远来看,俄罗斯和北约东扩存在结构性冲突,但乌克兰当前的局势,起码能让这种结构性冲突暂时“稳定”一下。
因此,正如美国在东欧地区目前的拱火,是“明指俄罗斯,暗指欧洲”一样,俄罗斯目前在乌克兰地区的战略威慑,其实是“明指乌克兰,暗指顿巴斯”,战略威慑能把北约吓退更好,如果北约能因为俄罗斯的战略威慑,给俄罗斯一个明确的、书面意义上的政治保证,那俄罗斯算是血赚(虽然可能性极小,目前来看已无可能);如果北约不给俄罗斯任何战略保证,那么确保东乌地区的安全,就成为了俄罗斯的次要政治选项,具体的达成方式,实际上对北约的战略威慑方式是完全一致的,毕竟部队就摆在边境上,威慑北约还是乌克兰,其实完全是一回事。
美国总统拜登18日确认,如果乌克兰冲突升级,美国不会派兵到乌克兰作战。
按理说,尽管北约对俄罗斯要求“北约不东扩”的政治保证置若罔闻,但是,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北约还是希望牺牲乌克兰的利益,来暂时稳住或者说和俄罗斯媾和的,从一开始北约主要国家纷纷放话,说乌克兰有事他们不问,到昨天老拜登还在表态,说一旦乌克兰发生冲突,他们“不会派兵”,“但是会跟乌克兰人民站在一起”。这种吃灯草灰放轻巧屁的话说了跟没说没有任何区别,也证明了在俄罗斯“出牌”后,北约方面实际上也已经完成了“出牌”。
俄罗斯总统普京和法国总统马克龙的“长桌会谈”
大伊万认为,北约的“牌面”是不能答应俄罗斯北约绝对不会东扩,但是默许俄罗斯威慑乌克兰、逼迫乌克兰履行明斯克协议。这样,北约的面子上没有太大的损失,俄罗斯面子和里子都有实际利益,双方对这一结果都能够接受,都可以皆大欢喜地各回各家,剩下一个乌克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没人关心,这应该就是大伊万思考许久双方如何能够做到的“冲突降级”。
如何让“冲突降级”?
从最近的情况看,这种“冲突降级”在有关各方的斡旋下,应该已经接近达成,但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变量:乌克兰,前几天德国总理朔尔茨访问乌克兰之后,估计乌克兰已经明白了北约的态度,要么遵守明斯克协议,要么自我声明放弃加入北约,给俄罗斯一个台阶下。但没想到乌克兰的骨头很硬,2月17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接受BBC采访时再度强调,乌克兰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无意放弃自己加入北约的权力,这个提法就很有意思了,既然是“放弃权利”,那么想必是有人劝告了泽连斯基,到底是谁劝告了泽连斯基,联系上文似乎不难理解。
讲真,尽管泽连斯基其人目前在乌克兰国内不受欢迎,他自己创立的小品公司甚至都开始编泽连斯基自己的段子自黑。但就目前的状态,大伊万还是挺佩服这人的,这其实就跟1941年常凯申对日美勾兑起来搞的《日美谅解方案》极为愤慨一个道理,当年日美搞的这个“谅解方案”,是以美国“默许”日本搞出来的伪满洲国为前提的,然后美国强压着民国政府接受这一方案。
2月19日,美国总统拜登称: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围绕乌克兰的危机紧张时期飞往德国参加安全会议,这可能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由他决定。
目前东欧局势其实也差不多,美俄谈出来一个默许乌克兰东部保持现状,乌克兰自己“自愿申明”不加入北约的协议,然后美欧强压着乌克兰接受这一协议,面对这一协议,泽连斯基是真的硬汉子也好,是被国内的极右翼架起来下不来台也好,他能直接对这个协议说“Нет”,多少说明这个政治素人虽然是真的素,但另一个角度,也确实有了点热血的感觉。
在顿巴斯炮击前线前行的泽连斯基
但是,美(包括欧)俄两国要的“冲突降级”,卡在了乌克兰这里,想来有关各方应该是不满意的:因为乌克兰一国不听话,美国等于被钉在了乌克兰这边,欧洲想要的紧张事态很快结束暂时无望,俄罗斯更是着急、甚至不得不使出了把东乌人民迁往俄罗斯躲避战火这种非常策略。
当地时间凌晨4点,俄罗斯罗斯托夫地区的米迪亚金斯卡娅村遭到炮击。
炮弹在距居民屋300米外的地方爆炸,没有人员伤亡或损坏。爆炸点距离乌克兰边界1公里,俄安全人员已赶往现场。
因此大伊万认为,正是因为有了乌克兰这个变量,东乌克兰局势才真正有了突变的危险,目前美俄的明牌基本上都打出去了,双方在东乌克兰局势上也基本达成了一致,在乌克兰头铁不认账的情况下,俄军会不会真正使用武力,以武力为后盾迫使乌克兰认账,打出一个对东乌真正有利的新“明斯克协议”,大伊万认为是绝对有可能的。目前俄军在俄乌边境线上的行动,应当被视为真正的具备临战意义的行动,不再是之前以战略威慑为主的威慑行动了。也许在一个清晨醒来,东乌克兰的战火就会重新爆发,这是完全有可能出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