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壁垒如何打通

在可持续发展大数据国际研究中心，科研人员在“可持续发展大数据平台系统”监测平台运行情况。该平台是国内首个面向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大数据云服务基础平台。 新华社记者 金立旺摄

近日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提出，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建立健全数据安全、权利保护、跨境传输管理、交易流通、开放共享、安全认证等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深入开展数据资源调查，推动数据资源开发利用。

专家认为，这将解决数据要素合理流动的堵点、难点、痛点，推动数据要素有序流通，促进以数据为关键要素的数字经济快速发展，并增强数据服务实体经济的效能。

数据要素成竞争新赛道

近年来，各地在数据交易方面的探索力度不断加大。深圳数据交易所、广州数据交易所正积极筹备建设。此前，2021年3月31日，北京国际大数据交易所成立；2021年11月25日，上海数据交易所揭牌。

为什么要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中国软件评测中心副主任杨春立表示，数据资源正成为关键生产要素，数据资源掌握的多寡是国家软实力和竞争力的重要标志。培育数据要素市场既是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应有之义，也是激发数据要素价值，提升数据要素赋能作用，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的关键。

数据作为生产要素，已成为继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后全球竞争的新赛道。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信息化与软件产业研究所数据治理研究室主任王伟玲认为，培育数据要素市场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一是有助于重塑国际竞争新优势。要积极抢抓数据要素市场培育的关键期，破除数据价值释放的体制机制障碍，协同各方共同挖掘数据价值，加快占领全球数据要素市场培育的制高点，重塑国际竞争新优势。

二是有助于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数据要素市场的培育将改变现有数字经济的形态，要进一步提高数据要素的流通效率、激发市场活力，发挥数据这一新型要素对其他要素效率的倍增作用，促使数据要素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新动能。

三是有助于释放数字化转型潜力。以数据为黏合剂，推动各类产业加速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发展，运用大数据提升政府治理现代化水平，既是时代发展的新要求，也是以数字化带动制造业全面升级、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现实需要。

“经过多年发展，我国各行业各领域积累了大量数据资源，为培育数据要素市场奠定了良好基础，但也亟需建立健全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从根本上解决制约数据要素合理流动的堵点、难点、痛点，从源头上矫正数据资源失衡错配、无序滥用、安全隐患，促进形成畅通的数据经络，构建用数据说话、用数据决策、用数据管理、用数据创新的经济社会发展范式。”杨春立说。

加速产业与数据融合

当前，我国正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促进数据要素价值释放。各地积极开展探索。例如，广东、江苏等地探索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深圳、天津、贵州等地在数据立法、确权、交易等方面已取得较大进展。2014年至2019年，我国大数据交易平台建设形成第一波热潮。

培育数据要素市场将给产业带来什么影响？王伟玲表示，对数字产业化来说，数据要素市场将进一步激发大数据新技术、新产品、新工具创新活力，数据采集、数据标注、数据加工等新业态在数据要素市场的带动下将迎来更大的发展机遇，数据管理能力将受到更加广泛重视。从区域看，数据流通交易与技术研发依然集中在北上广深等大城市，而数据标注、清洗等人力密集型产业，将逐渐向围绕中心经济带的欠发达地区转移。

对产业数字化来说，随着数据要素市场的发展，各行各业与数据融合的进程将进一步加快。比如，对于传统工业，数据已成为工业化和信息化深度融合的关键枢纽，大数据在新材料研发、生物制药、设备维修等领域的运用，将使新产品的研发、设计、生产及工艺测试改良等流程发生革命性变化，可以大幅提升企业研制生产效率。

“数据要素不仅是传统产业升级的助推器，也是孕育新兴产业的催化剂。大数据将与制造业、文化创意等传统产业深度融合，进而衍生出数据服务、数据材料、数据探矿等一系列新兴产业。”王伟玲说。

“培育数据要素市场的重点在于建章立制，特别是与数据安全、权利保护、数据流转、安全认证等相关的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杨春立强调，其对产业带来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有序推动数据要素流通，增强数据服务实体经济的效能，促进以数据为关键要素的数字经济快速发展；深化数据资源开发利用，进一步挖掘数据要素的价值，培育发展数据资源驱动的新业态新模式；有助于实现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驱动资本、劳动力、技术等要素配置更富效率，促进构建释放数字生产力的产业创新发展体系。

加强数据安全防止滥用

“发挥数据要素的作用，一方面需要打通数据要素流通环节，让数据向有需要的企业流通，提高数据使用效率；另一方面需要通过数字技术来保障数据安全，防止数据滥用导致的负外部效应。”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说。

360安全专家认为，数据壁垒的打通将为各种资源合理配置创造有利条件，但同时也增加了数据泄露风险。“统一大市场”条件下的网络环境，不可避免会加大数字化设备暴露在网络上的风险，数字安全的重要性更加突出，个人、企业、国家对网络安全、数据安全的需求将因此出现集中释放的现象。

“强调数据安全，流通受到阻碍；强调数据流通，安全面临挑战。”中国电子信息产业集团党组成员、副总经理陆志鹏介绍，中国电子与清华大学联合开展数据治理工程研究，形成了制度、技术、市场三位一体的数据治理工程总体方案，体系性化解数据安全与流通之间的矛盾，未来将向更多城市加快推广，助推构建全国统一的数据要素大市场。

杨春立表示，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首先应加强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顶层设计，构建标准框架体系，明确重点领域和方向，特别是加快建立健全数据安全、权利保护、跨境传输管理、交易流通、开放共享、安全认证等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提升对培育数据要素市场的支撑和引领作用。

“可探索将数据所有权、数据监管权和数据使用权分离，构建数据明权确责的分级分类管理模式，推动数据资源高效开发利用。”杨春立说。

对于如何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王伟玲建议，从短期看，应围绕医疗、社保、交通等重点民生领域，积极开展数据要素市场试点；从中期看，应鼓励围绕粤港澳大湾区、京津冀等重点城市群组建数据要素市场联盟；从长期看，加强数据要素管理能力建设，提高数据治理能力，对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具有较强的推动作用。 （经济日报记者 黄 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