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像与历史研究 | 赵孟頫学脉梳理

编者按

本栏目文章来自山东省一流本科课程《美术批评方法与实践》结课作业和专业实践课成果，主要分为“沂蒙题材美术研究”、“艺考之路”、“山东美术史论研究”、“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图像与历史研究”、“艺术家个案研究”等多个专题系列。

赵孟頫学脉梳理

作者：古全洁 指导教师：曲刚

摘要：赵孟頫上承赵宋皇族书画传统正脉，开启元代文人画新风貌。本文主要从学脉承继、家学与姻亲、学脉传续三方面，对赵孟頫的学脉谱系进行分析梳理。

关键词：赵孟頫；元代文人画；元四家；学脉谱系

宋濂评赵孟頫：“三百年间，东西万里，雄鸣一代，照耀古今”。赵孟頫作为赵宋皇室的后裔，拥有丰厚的文化资源。其家乡吴兴地区人杰地灵，众多书画家在此聚集，逐渐形成以赵孟頫为中心的书画交友圈。赵孟頫提出的“书画同源”、“画贵有古意”的绘画思想逐渐为元代文人画家认同并继承。

一、学脉承继

1.赵宋皇族的艺文传统

宋太祖十分重视家族的发展。根据《宋史·宗世系列表》所载，宋太祖赵匡胤有四子，分别是德秀、德昭、德林、德芳。赵孟頫属于宋太祖第四子赵德芳一支。宋真宗在当政期间喜以书画自娱。他曾曰：“朕听览之暇，以翰墨自娱，虽不足以垂范，亦平生游心于此”。宋仁宗亦爱书画艺术。金富轼评曰：“自少多才艺，晓音律，善书画，喜观书，手不释卷。”在书画界成就最大的当属宋徽宗赵佶。赵孟頫曾赞其笔意精巧。翰林图画院在徽宗时期已达到鼎盛。其子赵构在书法上卓有成就，赵孟頫在书法上模仿其书风。赵孟頫的父亲赵与訔，实际为赵德昭的后代。其父擅诗文，富收藏。赵孟頫在其收藏的众多精品真迹中汲取养料。同为宗室成员的赵令穰既为书画家亦为收藏家。其长子赵伯驹，善青绿山水。次子伯骕，精傅色。赵孟頫的堂兄赵孟坚，画墨兰最为精妙。赵孟頫在绘画上吸取其专长。赵宋家族艺文传统底蕴深厚，为后世留下丰富的文化资源。

图1 赵孟頫家族谱系图

家族传承：

2.授业明师

敖继公为赵孟頫儒学之师。赵孟頫曾在《行状》中云：“时从老儒敖继公质问疑义，经时行修”。敖继公同赵孟頫好友高克恭交友，亦为钱选之师。“以高克恭荐，授信州教授。”“吴兴八俊”之一的钱选，为赵孟頫的同乡师友，倍受赵孟頫推崇。此外，赵孟頫在山水画方面还继承晋唐与北宋的古意神韵，学习董源、李成、刘松年等，人物画学习李公麟的技法。赵孟頫晚年转向参禅问道，与中峰明本交往甚密。在佛道方面赵孟頫师从温日观与杜道坚。赵孟頫曾赞温日观《葡萄卷》：“殆非学所能至也。”赵孟頫师从杜道坚学习绘制老子像，他曾在《赵集贤南谷先生帖》曰：“南谷先生杜尊师，余自儿时识之……师属余作老子及十子像，并采诸家之言。”

二、家学与姻亲

1.家学

赵孟頫一家三代人以赵孟頫为中心在元代绘画发展史上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其妻管道升擅书画，赵孟頫曾赞其妻曰：“落笔秀媚，超逸绝尘”。赵孟頫其子赵雍，年少时便已小有名气。柯九思称其为：“忆昔京华陪胜集，郎君妙年才二十”。他与父母合作《赵氏三世人马图卷》。其弟赵奕亦善书画，突出表现在书法方面。陶宗仪跋曰：“工真行草书，其合作者，可与魏公乱真”。其孙赵麟，王绂曾云：“今世传子昂画马，半系彦征所仿”。

2.姻亲

据宋史记载，赵孟頫与其妻管道升共育有三儿六女。长子赵亮早卒。次子赵雍，三子赵奕。其中，赵雍育有二儿一女，分别为长子赵凤、次子赵麟与长女赵淑瑞。赵孟頫长女赵由皙嫁强文实，二女嫁费雄，三女嫁李元孟，四女嫁王国器育一子王蒙，五女嫁婿刘远师，六女早夭。赵氏家族姻亲以义门吴氏、长兴费氏以及长兴崔氏为代表。

义门吴氏属于官僚家族。根据《绥禄堂吴府族谱》记载：“讳璞，潜之长子……娶赵氏，元学士赵孟頫之姑”，“讳宝谦，字叔逊，一字季复，行景四，璞之长子……娶赵氏，学士子昂之姊。”因赵、吴两家世代联姻，元四家之一的吴镇绘画亦受赵孟頫影响。长兴费氏属于书画世家。费拱辰之子费雄娶赵孟頫二女，两家联姻给予赵孟頫书画事业以资金支持。长兴崔氏中的崔晋，喜爱书画鉴藏，为赵孟頫的挚友。其孙崔复娶赵孟頫之长孙女赵淑瑞。生子崔晟。通过姻亲关系使赵孟頫家族书画事业更具资源优势。

图2：赵孟頫家族姻亲关系图

家族传承：

孟頫好友：

三、学脉传续

赵孟頫的学脉承继通过同僚、友人及学生这三层关系进行传续。同僚代表高克恭与赵孟頫交情深厚。赵孟頫曰：“彦敬与仆为代，情好至笃”。画竹名家李衎、山东画家周密亦为赵孟頫的同僚挚友。赵孟頫的家乡吴兴地区人杰地灵，此地逐渐形成以赵孟頫为中心元代书画交友圈。该交友圈中钱德钧的老师姚氏与赵孟頫好友高克恭交友甚厚。邓文原在《故太中大夫刑部尚书高公行状》载曰：“尝举江南文学之士敖君善、姚子敬、陈无逸、倪仲深于朝，皆官郡博士。”因其老师姚氏与高克恭交友的缘故，钱德钧与赵孟頫亦多有往来，赵孟頫曾为其作《水村图》。张雨，为宋崇国公张九成的后代，年二十便弃家为道士。倪瓒评谓：“本朝道品第一”。其书法初学赵孟頫。“吴兴八俊”之一的牟应龙，赵孟頫曾为其作《水调歌头》。其父牟巘为大儒，亦是赵孟頫的好友，二人多有合作。

赵孟頫的直系学生代表有陈琳、王渊，他们在花鸟画方面著有成就。赵孟頫跋陈琳《溪凫图》赞曰：“陈仲美戏作此图，近世画人皆不及也”。王渊在设色上继承赵孟頫，《辍耕录》载其曰：“尤长于花竹羽毛，幼时获传赵魏公，故多得公指教，所以传色特妙”。在山水画方面师承赵孟頫的代表有唐棣、朱德润、商琦。唐棣在吴兴为官，其山水画受到赵孟頫指点。朱德润师从湖州硕儒敖继公学习儒家经典，常去吴兴学画，受到赵孟頫的深刻影响。商琦善作山水图，赵孟頫赞曰：“商侯胸中有丘壑，信手落笔分清妍”。元四家之一黄公望十分推崇赵孟頫，称其为松雪斋中小学生。元四家中的倪瓒通过哥哥倪璨与赵孟頫好友张雨相识，十分崇敬赵孟頫，其人物画承继赵孟頫。“倪云林生平不画人物……人多写华溪渔隐。盖是赵承旨倡之。”赵孟頫与其学生之间存在同乡同族、师友推荐这几层关系，其生继承发扬了赵孟頫的绘画传统，使得元代文人画学脉经久不衰。

图3：以赵孟頫为中心的学脉传承关系图

家族传承：

孟頫师承：

孟頫好友：

孟頫学生：

结语

赵孟頫身为赵宋皇族后裔，因其家族具有浓厚艺文传统，独具文化资源优势。纵向上，他上承家学父亲赵与訔、堂兄赵孟坚等人续接南宋学脉。横向上，他以家乡吴兴地域为中心地带向外辐射建立元代文人书画文化交友圈。向下，其学生们通过同乡同族、师友推荐、家族联姻这三层关系层层推进以赵孟頫为中心的学脉传承不断向前发展。

参考文献:

1.（元）赵孟頫：《赵孟頫集·续集》，浙江古籍出版社，1986年。

2.（元）赵孟頫：《松雪斋词》商务印书馆，1937年。

3.（元）赵孟頫：《松雪斋文集·外集》，清德堂刻本。

4.（元）赵孟頫，黄天美校《松雪斋集》，西泠印社出版社，2010年。

5.（元）邓文原：诗集《素履斋稿》，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年。

6.（清）裴景福：《壮陶阁书画录》，中华书局出版社，2006年。

7.许江、马以 ：《书画为寄—赵孟頫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17

8.陈云琴：《松雪斋主·赵孟頫传》，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年。

（特约编辑：李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