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撤侨故事，踏上“万里归途”

文|刘佳璇 编辑覃柳笛

《万里归途》的主人公们是身无寸铁的外交官，这决定了影片在塑造战争场景时的不同视角。

2022年国庆档期如约而至，9月30日上映的电影《万里归途》被视为档期内较具票房竞争力的影片之一。

自8月底影片杀青后，《万里归途》便多次登上微博热搜榜，可谓未映先火。

市场对《万里归途》的期待大致来自两个方面：班底上，郭帆监制、饶晓志执导，实力演员张译和殷桃“挑大梁”、加上新生代王俊凯参与主演，使影片有不错的卖相；题材上，以外交官视角来讲述撤侨故事，在中国电影创作中尚属首次。

经过这些年的创作实践，国产电影日臻成熟，抬高了市场对类型片的期许。饶晓志在谈论《万里归途》的创作时说：“如何把一个扎根于现实的事件，改编为一个电影故事，在真实性与传奇性之间做好平衡，我觉得是很难把握的。”

寻找价值观共识是当下国产电影的永恒命题，但仅靠情绪渲染必然难以将观众拉入影院，质感与叙事才是最好的武器。

纪实质感

被叛乱席卷的北非城市、难民汹涌的机场和边境口岸、装甲车驶过的戈壁公路……《万里归途》开篇即用这些场景奠定了影片的整体氛围，其纪录片般的质感令人印象深刻，也让不少观众误以为主创团队取景自国外。

实际上，《万里归途》取景地均在国内。影片中虚构的“努米亚共和国”是一个使用阿拉伯语的北非国家，在开拍前的2021年，主创团队即开始在国内勘景，耗时半年寻找具有合适地形地貌、气候条件和植被情况的场景。

《万里归途》的主人公们则是身无寸铁的外交官，这决定了影片在塑造战争场景时的不同视角。“文戏”比例远远大于“武戏”，也就需要以更丰富、更细致的异国场景，还原外交官的工作环境。

按照1:1的比例，剧组搭建了拍摄需要的北非小城、边境口岸、工业区等，而在实际拍摄阶段，又调用了上百棵椰子树和棕榈树来还原北非的植被环境，一闪而过的糖果纸和报纸碎片也印着阿拉伯文。

饶晓志说：“我们既然决定在国内拍，就要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大家看出来它是在国内拍的。”

除了场景之外，《万里归途》的纪实质感也来自于冷静克制的镜头语言。比如，影片开篇即大量运用冷色调和手持镜头呈现街头暴乱场景，外交部领事保护中心一等秘书宗大伟（张译饰）、新人随员成朗（王俊凯饰），以及中国驻努米亚共和国大使馆政务参赞严行舟（成泰燊饰）、一等秘书章宁（张子贤饰）驾车穿行在混乱中的异国首都，影片故事由此拉开了序幕。

既定结局下的悬念感

在相对宏大的家国命题下，很多电影对类型片技巧的探索不断深入。

电影《狙击手》编剧陈宇便谈到，在创作时“力求一个真挚的、不喊虚假口号的、从小切口入手的影片”，而这样的影片 “内在的情感和叙事要非常强大”。

《万里归途》中主人公赤手空拳带百余人从绝境中走出的故事看似有着英雄传奇的色彩，但从现实素材来看，主创团队面临的难度远比想象中更大。

为了解外交官的真实工作，主创团队做过大量采访和案头研究，他们发现，从事领事保护的外交官们带同胞回家的故事确实动人，然而其中也有大量事务性的工作，很难转化为具有戏剧冲突的电影故事。

而从技术角度而言，影片所要讲述的撤侨故事结局既定，如何把大家都知道结局的故事讲出悬念来？

另外，影片的题材也决定，《万里归途》无法以堆叠动作场面的方式不断刺激观众，从而弥补叙事缺点；过度煽情更会显得无力。这些难点，无疑十分考验主创团队的叙事功力。

从成片来看，《万里归途》在悬念设计上做得可圈可点，在战争这个大背景下，将主人公放置在相对合理的极端情境下：临危受命、计划外的拯救行动、与使馆失联后带领100多名同胞徒步穿越冲突区、主角团队发生冲突造成意外、遭遇叛军首领等等。

为了拯救生命，主人公宗大伟在叛军首领的逼迫下，曾经进行过两次“轮盘游戏”。这种极端情景的设计本身并不新鲜，难度仍然在于把这个大家知晓结局的桥段拍得真实、合理、具有紧张感。

实际上，《万里归途》整部影片的叙事都可以说是在用一次次悬念让观众跟随主人公们进行“轮盘游戏”——这场归家之旅中充满着九死一生的意外，直到撤侨航班降落在中国的土地上，观众们才终于能松一口气。

将外交官还原为普通人

撤侨不止于数字层面的多少人，而是活生生的每个人，外交官也不仅是某种使命与担当的符号，而是有家庭也有职场的普通人。

宗大伟是十分务实的外交人员，丰富的领事保护经验成就了他光辉的工作履历，然而不断“穿越火线”的经历也塑造了他看似圆滑的处事风格。在人物关系的设计上，宗大伟和成朗构成了职场“老油条”和新人的关系，很多戏剧冲突也由两者不同的观念而引发。

影片中穿插着宗大伟和妻子之间的对话，也还原出外交官驻外工作时与家人分离的心境，传递出中国人对于家园的归属感。同时，《万里归途》也塑造了撤侨队伍的群像，让普通人的携手同行取代个人英雄主义叙事，也呈现出战争中真实的恐慌和脆弱。

影片里，宗大伟从战争的废墟里捡到一本《一千零一夜》并带回到撤侨队伍，送给白婳的努米亚养女，书中的寓言故事以蒙太奇穿插在影片之中，童声念白与残酷的战争画面交织，更引人深思。

“我们展示的那些战争场面、暴动场面，还有那种恐怖袭击的场面，其实都是为了讲述和平值得珍惜。我们把战争拍得越惨烈，越能对比我们的和平是多么来之不易。”饶晓志说。

监制：夏宇

编辑：顾佳贇

制作：郭赛玲、史佳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