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于明末清初的西游记壁画 张掖大佛寺的镇寺之宝

张掖大佛寺位于古丝绸之路河西走廊中部，甘肃省张掖市甘州城区中心。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张掖大佛寺几易其名，到明清时期曾称为“弘仁寺”“宝觉寺”“宏仁寺”，在民间曾称作“甘州卧佛寺”“大寺”等。

张掖大佛寺是一座集建筑、绘画、砖雕、塑像、彩绘、书法、佛经、雕版等为一体的佛教艺术博物馆，古建筑布局严谨，雄浑庄严，独具地方特色和艺术魅力，是西夏建筑艺术的瑰宝。 张掖大佛寺大佛殿内的壁画多为明清时期的作品，面积530多平方米，内容和题材多以佛教故事、神话传说、人物花鸟为主。这些壁画以其独特的造型、精细的线描、写实的风格、浪漫的构思、鲜明的民族特色、神秘的宗教文化色彩和浓郁的地域文化特征，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最有代表性的当数观音救难壁画、诸天菩萨壁画、刑天壁画、猴子戏鹰壁画、迦陵频伽鸟壁画、大黑天壁画和《西游记》壁画。

《西游记》故事壁画是张掖大佛寺的镇寺之宝之一，绘于大佛殿内大佛身后墙壁上。这幅壁画色彩斑驳，绘于明末清初，是大佛殿内时代较早、艺术价值较高的壁画，距地面高1.55米，上下两端用墨线勾出边栏，边栏内绘缠枝牡丹。《西游记》故事图居于正中，残长约4.4米，残高约2.9米，面积约12.7平方米。壁画前今塑地藏王菩萨像一尊。

壁画由若干个独立的故事组成。画面上有险山怪石、参天古木、奔流溪水、云雾缠绕、高山火海，绘有“取水子母河”“道昧放心猿”“婴儿戏禅心”“大战红孩儿”“活人参果树”“路阻火焰山”“大圣拜观音”“大圣闹天宫”“观音收怪犼”“大闹金兜洞”等故事情节。孙悟空、唐僧、猪八戒、沙僧、观音菩萨、红孩儿等人物形象刻画细致，壁画中人、神、魔、兽、树、云、水、火、山、石等点缀其间，或动或静，或隐或现，或明或暗，极其传神。此壁画所绘内容与吴承恩小说《西游记》一书的描写多有悬殊，特别是猪八戒的形象与书中大不相同。在小说《西游记》中，猪八戒是一个又懒又馋的笨拙角色，常令人哭笑不得；而在这幅壁画中，猪八戒却是一个勤劳拙朴的可爱形象，在艰苦的取经路上，沉甸甸的行李担子挑在他的肩上，在深涧取水，与妖魔奋战都是他。

经过仔细研究，大佛殿内《西游记》故事壁画与明刊本《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中的10个插图有许多相似之处。明代刊本袁幔亭序《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国内久已失传，我国学者早年曾在日本见到此书。新中国成立后，我国藏书单位先后从民间购得两部，此版本底本现存于中国历史博物馆和河南省图书馆，全书一百回，卷首有幔亭过客的题词，卷中有点评，回后有总评，各回文前附插图二幅，为徽派著名刻工刘君裕、郭卓然所雕刻。

取水子母河

子母河水在崇山峻岭中缓缓流过，河边柳枝低垂，随风摇摆，山清水秀，生机盎然，景色宜人。唐僧师徒四人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子母河边，非常口渴。唐僧站在树下，伸出右手准备接水，催促猪八戒要水喝。猪八戒在河边蹲下，一手拿钵伸向子母河山涧舀水，准备让唐僧饮用，还正在回头与唐僧对话。孙悟空拄着金箍棒，依靠在树丫间，似乎在打盹休息。沙僧蹲在地上，身子稍微向前倾斜，在观望猪八戒打水，表现出悠闲的样子。

道昧放心猿

唐僧念罢紧箍咒要赶走孙悟空。孙悟空双膝跪地，双手作揖求饶，非常可怜。唐僧骑在白龙马上，抬头看着前方，左手握马缰，右手向后摆，做出驱赶的姿势，表现出不理会孙悟空的样子。沙僧右手拿月牙禅杖，身子朝前大步走着，想尽快走开，回头看着唐僧。猪八戒迈着稳健的步伐，挑着那两垛沉重的行李，偏过头同情地看着可怜的孙悟空。

婴儿戏禅心

唐僧双手握缰骑在奔跑的白龙马上。沙僧肩扛金环锡杖在前面引路。孙悟空拄着金箍棒护在白龙马右侧，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猪八戒在左侧用月牙禅杖挑着两大垛子行李，非常卖力。唐僧师徒正在赶路，抬头看着四肢被捆吊在前面大树枝上的红孩儿。

大战红孩儿

红孩儿随着一团火焰呼啸而来，站在一个妖怪推着的五行战车上，一手持火尖枪，一手平举。孙悟空边架棒抵挡，边闪身撤退。猪八戒挥舞着狼牙棒冲在一座桥上。沙僧用双臂抱头掩着面部，猫腰躲在石头后面，非常的惊恐。

活人参果树

猪八戒使出全身力气双手抱着树干，正在扶正被孙悟空拔倒的人参果树。孙悟空蹲下身子，双手放在地上做出捧土的动作，准备为人参果树培土。沙僧弯着腰，双手抱着红色的水桶，为人参果树浇水。唐僧双手合十，站在众徒弟的旁边，望着正在齐心协力栽人参果树的孙悟空、猪八戒与沙僧。观音菩萨前来相助，乘着祥云飘然而至，停在人参果树的左上方，手托净瓶，洒下甘露，人参果树枝繁叶茂。寿星拄着拐杖与镇元大仙、两位道童围在树的周围。

路阻火焰山

火焰山烟雾缭绕，火势熊熊，热气不停地向上冒。面对如此火海，孙悟空奋不顾身前来灭火，他身体向前倾斜，试图靠近火焰，右手拿着近似圆形的芭蕉扇灭火，左手举起使力，火焰的炙烤，使他不能靠近。唐僧、沙僧与猪八戒则在一桥边躲避，其中猪八戒望着大火并用左手挡护面部，做逃跑状。沙僧护着唐僧与白龙马在原地不动等待，表现出急切的心情。这幅壁画从不同侧面反映出当时唐僧师徒路过火焰山紧张的形势与凶猛的火势。

大圣拜观音

南海观世音菩萨处于鸟语花香的环境当中，身后青山环抱，树木茂盛，面对水波荡漾的南海，海水掀起层层涟漪，涛声近在耳边。南海观世音菩萨端坐在莲花宝座之上，望着跪在面前的孙悟空。孙悟空双手合十，双膝着地，跪拜南海观世音菩萨。展开双翅的白鹦哥扭着头望着孙悟空，好像在向孙悟空说些什么。

大圣闹天宫

在腾起的云端里，孙悟空一手握狼牙棒，一手握拳，与右上方迎面杀来的天兵天将对打，身旁二位身材魁梧的天兵天将挡住他的去路，身后一位瘦弱的天兵天将紧追而上，表现出现场打斗的场面异常激烈。

观音收怪犼

观世音菩萨骑在金毛犼上，处在云端里，她手托杨柳净瓶，望着孙悟空。孙悟空奔跑着，正在将金铃递与观世音菩萨。金毛犼全身闪着金光，迈着大步，回头望着孙悟空与金铃。

大闹金兜洞

孙悟空骑在口吐火焰、疾速飞驰的火龙身上，双手横握着金箍棒。火龙之前是三只奔跑着的猴子，其中两只持棒，一只持弓。紧随火龙之后的是面目狰狞的三个妖怪，头上长角的兜大王（青牛怪）手执钢叉，带领两个妖怪手执长矛和大刀，向孙悟空追杀。

由于张掖大佛寺西夏至清代多次维修，就《西游记》故事壁画的成画时间的研究还没有明确的定论，但根据壁画内容与明刊本《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中的10个插图构图多有相似，固成画时间应该为明末清初。

吴玮摄影并撰文

来源：金色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