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聚焦的俄白联盟剑指何方？又将带来怎样的变数？

2月1日俄白联军结束了在白俄西部地区举行的联合军演，此次演习规模并不是很大，俄白双方均强调军演纯粹是防御性质。此前白俄罗斯国防部表示，俄白两国联合战术飞行演习参演部队为编入俄白区域联合部队的两国航空兵分队，演习的主要目的是提高部队在执行任务时的行动协同水平。

军事专家 王云飞：

“俄白联军这次演练的主要内容，第一是轰炸；第二个是空空导弹打击，就是空中交战，争夺制空权；第三个是空地打击，俄罗斯在俄乌冲突当中多次使用像苏-35、苏-25以及武装直升机对地面目标的打击；第四个是防空作战，俄罗斯已经给白俄罗斯提供S-400防空系统，那么此次军演也会演习防御作战。”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双方的空军演习，更多是战略层面上对两国联合统一以后的指挥体系、安全体系甚至后勤体系的一次检验。除了针对北约以外，也有可能是针对于俄乌冲突。”

01

2022年初，俄乌冲突爆发前夕，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举行了“联盟决心-2022”联合军演，宣示了应对北约的决心。

此次举行的飞行战术联合军演，更具针对性的加强演练俄白联合部队战略打击和战略防御能力。同时强化联合部队一体化系统作战能力，是俄白联军2022年10月成立以来首次举行的大规模以空军为主的协同演习。此次军演设定了清晰的假想敌和演练科目。

军事专家 王云飞：

“俄白联军是有机的联合，指挥、保障、组织体系和作战方案都是一体化的。俄罗斯参加俄白联军的部队是9000人，部署的时候目的就是在这个方向。过去那些年的军演可能分科目、分项目，它的假想敌至少不会那么明确。但今年的演习假想敌是非常明确的，科目也非常明确。”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俄白此次联合演习，可能会一定程度上增强俄对乌克兰境内目标，特别是中部、北部还有西部的一些目标的打击速度和打击效率。因为白俄罗斯不仅仅是面对基辅，它对利沃夫从波兰和乌克兰的边界的距离也近，留给乌克兰的反应时间非常短，俄白空军的演习，实际上也有针对俄乌战场的考量。”

据路透社报道称，白俄罗斯将从俄罗斯获得更多武器装备，这加剧了人们对它可能被俄罗斯当成补给站，从北方袭击乌克兰的担忧，乌克兰多次发出警告，称俄罗斯企图利用白俄罗斯从北方对乌克兰发动新的地面攻势。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乌克兰现在最担心的是俄白联军在白俄罗斯境内再次向南突破边界，进入乌克兰境内。如果再来一次，对于乌克兰的北边、东边、南边，从里海到黑海等，就像要彻底包围住。”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所以现在任何俄白的军演都会给乌克兰造成一定的压力。在同时也会吸引乌克兰不得不在俄白边界地区部署重兵来防御，那么这一定程度上会分散乌东特别是顿巴斯地区的军事压力，从这个角度讲，演习实际上是具有战略意义的。”

白俄罗斯与乌克兰拥有1000多公里的共同边界，与乌克兰首都基辅最近的距离不到100公里。在俄乌冲突刚刚爆发时，俄罗斯便通过白俄罗斯闪电袭击基辅。

此次俄白军演一方面实现了俄方的战略牵制，让俄罗斯在战场上拥有更大的灵活性，另一方面有效缓解对冲了白俄罗斯所面临来自北约的巨大压力。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俄白的联合军事演习，就是寻找一个机会。俄罗斯在乌克兰境内进行大规模的扩大来实现战略目标。另外白俄罗斯和俄罗斯一起参与下一步的重大的军事行动。”

军事专家 王云飞：

“第一表明俄罗斯是坚定的支持白俄罗斯的。第二是一个佯动，表明俄罗斯对这个方向非常重视，不排除在这个地方再次发动基辅的二战。”

俄乌战争爆发后，北约持续加大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随着更多先进攻击型武器和作战信息的提供，俄乌冲突已逐渐演变成俄罗斯和北约的战略对峙，战争外溢的风险不断扩大。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这些北约成员国实际上已经参与了乌克兰的战争，俄罗斯现在放出风声，乌克兰战争可能还要扩大规模，而且可能还要波及到其他的国家。”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北约在2022年峰会上已经确认了扩军备战，特别是北约在最近一段时间加速在欧洲的军备升级，前沿部署给俄罗斯、白俄罗斯的安全造成了很大影响。”

02

白俄罗斯位于东欧平原西部，东邻俄罗斯、北、西北与拉脱维亚和立陶宛交界，西与波兰比邻，南与乌克兰接壤，南北相距560公里，东西相距650公里，在战略上是俄罗斯面对北约的重要缓冲地带，是俄罗斯保持与北约战略平衡的重要一环。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现在北约跟俄罗斯这样一种军事对峙和军备竞赛前沿阵地在白俄罗斯。北约在波兰和波罗的海部署重兵，不仅仅威胁着俄罗斯的安全，对于卢卡申科的政治也是很大的一个威胁。”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白俄罗斯如果能够在俄罗斯的控制之下，等于是俄罗斯的前沿阵地能够向西推进几百公里，而且如果在白俄罗斯能够部署战略武器和先进的战术武器的话，对于北约成员国，对于整个西方来说，会扩大俄罗斯的威慑力量。”

历史上白俄罗斯人和俄罗斯人有着共同的祖先，都是留里克王朝的血脉。从18世纪开始，两国就已经是在一起共同生活了。

俄语在白俄罗斯逐渐成为了流行语言，甚至取代白俄罗斯语，成为了当地使用最为广泛的语言，而大量的俄罗斯人也来到了白俄罗斯定居，从而成为了白俄罗斯这个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甚至于现代的白俄罗斯民族，也是在这一融合过程中才完成定型。这样的融合共生不仅增强了双方的民族认同感，还同时极大的拉近两国的关系。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白俄罗斯始终跟俄罗斯走得近有很多原因。从人种上，白俄罗斯、俄罗斯和乌克兰真的是同种同源，从宗教信仰、语言文字、文化传统，这三个国家三个民族是一致的。乌克兰最近几十年以来在脱俄，但是白俄罗斯始终觉得在多方面跟俄罗斯是密切连在一起的。”

1999年12月，苏联解体后同是独联体国家的俄白两国签署建立俄白联盟国家条约，规定两国在保持各自国家主权独立和国家体制的同时，建立邦联性质的国家。

2021年11月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和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在俄白联盟国家最高国务委员会视频会议上签署落实《俄白联盟国家一体化法令》，这意味着俄白以法律文本形式在一体化问题上达成共识，俄白联盟国家建设取得重大突破。

军事专家 王云飞：

“在1990年代就有一体化的协议，去年又签署了俄白联盟一体化的协议，从字面的含义上，一个主要是经济一体化，像欧盟那样，侧重于经济方面；还有一条防务的一体化，俄白的防务协议直接界定了白俄罗斯的很多防御，由俄罗斯来担负，不需要经过其他法律程序。”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卢卡申科选择与俄罗斯加快一体化，首先是在经济上，在实体经济国民经济战略企业的层面上，提出要给予白俄罗斯深度的合作和经济上的支持。第二个是俄白的国防和安全一体化。”

防务的深度一体化表明俄白两国在军事利益和国家安全利益上的统一。对于卢卡申科而言，联合的军事统一，组建统一的联合部队，是对白俄罗斯政权安全的一种重要保障。

特别是在俄乌冲突之后，白俄罗斯遭遇了西方的外交孤立，政治上的不予承认，政治合法性也遭到质疑。在国家安全巨大压力下，白俄罗斯最终选择用合作深度来换取安全程度。

军事专家 王云飞：

“从它本身利益出发的，它根本没有能力挡住波兰方向的北约的军队的进攻，纵深小，兵力兵器也少，也没有太多的现代化的武器，和北约国家没法相比。它只有和俄罗斯建立紧密的联盟关系，才能镇住北约国家。”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在这样的特殊背景下，俄罗斯和白俄罗斯进行更加密切的军事合作。比如有海陆空的，有太空部队的，有常规武器的，有原子武器的等。”

03

2022年10月11日，据塔斯社报道，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当地时间10月10日表示，他已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就部署区域联合部队达成协议。

10月15日白俄罗斯国防部宣布，第一批载有俄罗斯军人的专列抵达白俄罗斯，该部称区域联合部队的俄军人总数约为9000人，俄方计划向白俄罗斯境内部署约170辆坦克，近200辆装甲车以及近100门火炮和迫击炮。

10月17日白俄罗斯国防部长郝列宁宣布，俄白联军已经开始执行武装保卫联盟国家的任务。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联合部队应该是一个常设机构，过去两个国家的国防是各自为政，现在组建联合部队，意味着指挥权的统一。它所应对的不仅仅是俄乌冲突带来的安全风险，更大的是针对北约在欧洲的前沿部署。”

军事专家 王云飞：

“所以联合作战部队是一个作战体系。而这种作战体系一旦存在这个地方，现在军演马上就可以转作战，历史上从军演转为作战的例子太多了。

2022年12月16日，普京出访白俄罗斯，在明斯克同卢卡申科举行会晤。卢卡申科在联合记者招待会上特别宣布说，S-400已经进入了战备值班。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普京访问明斯克最大的一个看点，就是战略层面上、安全层面深度的合作，通过联合展示合作成果，向西方表明俄白军事一体化对于双方安全上的承诺，S-400和伊斯坎德尔已经在白俄罗斯进入战备值班。俄白一体化对于白俄罗斯的安全保障已经达成了纸面到操作层面的转变。”

2022年的年初，白俄罗斯修改宪法，放弃了中立国的地位和弃核。2022年的6月份，卢卡申科宣布，白俄罗斯已经完成了现役苏-24的改装，使它从只能携带常规弹头转变为具有核常兼备的这种打击能力。

军事专家 王云飞：

“弃核之后可能会在政治安全上面得到一些保障，但是现在它突然发现没有核保护其实自己面临着更大的危险。所以又想重新回到核保护伞之下确保自己国家的绝对安全。”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白俄罗斯提出跟俄罗斯加强军事合作，不仅是提出要加强建立联合军队，还提出要在白俄罗斯境内部署俄罗斯的核武器，因为俄罗斯在境内到处都有核武器的部署，它在加里宁格勒也部署了大量的核武器。如果再把部分核武器部署在白俄罗斯境内，俄罗斯和北约成员国和北约集团之间的力量均势有可能被打破。”

04

据路透社报道，白俄罗斯国防部1月6日称，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视察了一个有俄军驻扎的白俄罗斯军事基地，报道称卢卡申科和俄军代表讨论了两国的联合军事演习，后者表示现阶段俄联邦武装力量各部队已做好按计划执行任务的准备。

军事专家 王云飞：

“作战准备是战略等级，比如美军战争准备有5种状态，到第三种的时候就是准备战争，马上就可以打仗了；第四种是部队动起了，马上就可以开火了；第五种就是在战争状态当中。

白俄罗斯和俄罗斯的体制是差不多的，所以战争准备状态，真的是部队的战备等级，过了这个状态意味着马上就可以战争。”

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高志凯：

“在这次演习之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部队，基本上是实现了一体化，甚至有可能是统一指挥、统一部署、统一调度。”

俄白联合部队的组建，其目的是对抗北约对俄白联盟带来的巨大风险。随着俄白军事一体化合作的深入和战力提升，俄白联合部队成为威慑北约和乌克兰的重要砝码。

军事专家 王云飞：

“这支军队如果随着俄罗斯的军队进入乌克兰，在国际法上是不合法的，从战争法上是不合法的。”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俄白联合部队只应对于北约问题，而俄乌冲突上是不是由白俄罗斯直接参战、公开参战决定权在卢卡申科，因为它更多的是政治意义，在军事上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俄白联盟一方面为俄白共同的防御空间起到了保护作用，另一方面为俄罗斯解决俄乌冲突提供更多的灵活性。

军事专家 王云飞：

“俄罗斯是一个传统的军事大国，在用兵方面是非常有经验的。重点战略方向作战进攻时，必须在另外一个方向对对方形成压力，而恰恰乌克兰另外一个纵向方向是它的首都基辅，所以在这个地方部署俄白联军，进行战略牵制，是它的传统战法。”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普京并没有强迫白俄罗斯一定要直接出场，至少现在白俄罗斯已经向俄罗斯提供了很多的这种便利，一定程度上俄罗斯已经达到了其的战略目标和俄乌冲突中军事上的一些战术的要求，双方似乎没有要急切迫使卢卡申科下场的这种意愿。”

有消息指军演结束前夕，普京签发了一项命令，与白俄罗斯建立联合军事训练中心，外界关注俄白再推进军事一体化，白俄罗斯加大对乌克兰和北约的牵制。而白俄罗斯也抛出消息，说乌克兰提出想与白俄罗斯签署和平协议，消息真真假假，外界读出的却是白俄罗斯要绑定俄罗斯战车的意志。俄乌开战一周年在即，当初俄军从白俄越境直逼基辅的一幕，是否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