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客》杂志：有偿收集情报，有多少美国记者在为中情局工作？

美国《纽约客》杂志2月6日文章，原题：当美国人对新闻失去信任 1976年，即使发生了越南战争和水门事件，72%的美国民众依然表示，他们信任新闻媒体。如今，该数字降至34%。共和党选民中，这个数字仅有14%。

传播学史上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学者沃尔特·李普曼曾表示，美国的新闻不是一项公共服务，而是一门生意。如今，美国最有影响力的记者基本都在大型媒体机构任职，他们的工作成果要创造利润。新闻，尤其是有线电视新闻，是为观众策划出来的。社交媒体也是如此，算法会根据受众的政治偏好进行推送。

2022年7月8日，拜登与CIA局长伯恩斯（右）在CIA总部交谈，并参加该局成立75周年纪念活动。（视觉中国）

美国历史学者凯瑟琳·麦加尔在其著作中指出，华盛顿的记者非常清楚，美国政府在国家安全问题上——例如，美国是否在苏联上空部署间谍飞机，或者有没有尝试推翻古巴前领导人卡斯特罗——误导了他们。那么记者为什么没有把知道的公之于众呢？麦加尔认为，这是在华盛顿工作的记者所持有的意识形态所致。华盛顿新闻界的许多成员，都曾于冷战期间为政府服务。当记者掌握了美国政府想要保密的信息时，他们会考虑，公布这些信息是否会损害冷战使命。此外，出于对核战争的恐惧，新闻媒体对其发表的内容都很谨慎。

1966年美国海军陆战队登陆越南后不久，有关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秘密介入表面上的非政府组织的事件接连遭到曝光。事实证明，CIA的触角无处不在，它通过各种手段，并在所有有可能的地方安插特工。

新闻媒体就是CIA的目标之一。1977年，美国著名调查记者伯恩斯坦在《滚石》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声称有400多名记者曾秘密为CIA工作。1952年以来，美国主要新闻机构给CIA人员发放工作证，为特工在海外工作打掩护。这些新闻机构还将报道材料卖给CIA，并且允许其官员听取记者的汇报。

伯恩斯坦的报道刊发后不久，《纽约时报》也进行了自己的调查报道，称CIA拥有或者资助了超过50家报纸、新闻服务平台、广播站、期刊和其他传播实体，它们大多数在海外，估计有30至100名美国记者在履行记者职责的同时有偿收集情报。1980年，《纽约时报》知名记者索尔兹伯里在其著作中揭露，该报驻欧洲记者苏兹伯格大约每月与CIA特工会面一次，交换情报。不过，苏兹伯格不认为自己是特工或线人，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解释或道歉。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一名与政府进行资源对接的记者。苏兹伯格在一份非公开的回应中说，“我从CIA那里得到的远比它从我这里得到的多。”美国专栏作家艾尔索普也曾为CIA秘密工作。他对此更是毫无歉意，说“我很自豪他们找我做事，新闻记者对祖国没有责任的想法简直是天真。”

《纽约时报》称，问题的关键在于为CIA工作的记者是否按照其要求编造了新闻报道。但这其实是避开了真正的重点——他们提供给CIA的是其没有或不能公布的信息，出卖了消息源。

越南战争是美国新闻两极分化的开端，其特征之一就是记者客观性或公正性的丧失。美国一些新闻从业人员为CIA充当特工和线人让情况更加恶化。

特朗普上台后，他对媒体发动了战争，并成功说服数百万美国人不要相信在“非特朗普化”媒体上了解到的任何事情。另外，在美国，你不需要执业证书就可以从事新闻行业，各种各样的人都能自称记者。考虑到以上种种，美国新闻界能提供可靠和公正的新闻产品吗？（作者路易斯·梅南德，陈欣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