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影像｜传印长老口述：我给虚云老和尚当侍者

2023年3月10日（农历癸卯年二月十九），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中国佛学院名誉院长、庐山东林寺退居方丈传印长老于江西庐山东林寺净土苑俶行轩安详念佛示寂。

传印长老是虚云老和尚最后一任侍者，佛教界第一批赴日留学人员，2010年当选为中国佛教协会会长。在传印长老70载的弘法生涯中，经历了新中国佛教发展的所有重要时期。

2010年3月12日，传印长老在与凤凰网佛教文化的独家对话中，讲述了其生命中那些尘封的往事和珍贵的记忆。现在，让我们一起走进传老回忆录第二辑。

1956年：我在虚云老和尚身边当侍者

受了戒以后，1956年在云居山，就开会，要选一个侍者到老和尚身边。因为老和尚原来的侍者要入佛学院念书，经过省委和统战部，江西省宗教局推荐，要到新成立的中国佛学院，就是现在北京法源寺（念书），1956年才开始办的佛学院推荐各地僧人，有条件都来入学。他被推荐了，就是虚云老和尚原来的侍者。虚云老和尚身边没有人了，开会说，我比较合适，1956年春天开始，就派我到虚云老和尚茅篷去，给他当侍者了。一直到1959年秋天，阴历9月13日老和尚圆寂，我没有离开云居山，也没有离开虚云老和尚身边。

开示笔录收在法会、年谱里面的一部分，就是在云居山那部分，都是我给他记录的。

同时照顾他生活的，比我年轻的小侍者，还有一个，后来我就当衣钵了，衣钵就是管侍者的，所以虚云老和尚茅篷的事，是归我来负责的，衣钵，下面有侍者。

我眼里的虚云老和尚很平实

图为1957年夏，虚云老和尚与云居山真如禅寺佛学研究舍全体师生合影，第三排右一为传印长老（图片来源：云居山真如禅寺）

平实两个字，实实在在，平平常常，没有表现出多少令人不可思议，或者是不轻易表现。在我们看到这一方面，都是非常平常、实在，非常诚恳、非常宽容。也还非常的认真、严厉。

他亲自到我们面前，亲自到常住各个地方检查。如果发现哪里有不符合的地方，他马上就要通知各方面的直接负责人，就开会议，现场会议，经常是这样，及时做好。再一个方法，就是在禅堂里头，讲开示的时候，提出批评、提出要求，而且提出鼓励，他也不会说直接要让谁下不了台，他也不是这样子的。

他表扬你，实际上就是批评你。他也让你能知道，老和尚，在教育方面，很有一套办法，还有一定水平。

虚云老和尚圆寂后 我在云居山当饭头

虚云老和尚1959年9月13日圆寂，后来，我在云居山当饭头，就是做活的，在厨房煮饭，叫饭头。我向老师父请教，他们教我做一百多人两百人大锅的饭，有个锅台，比这个台还高，站上去才能够到锅，像铁锹一样的铲子，煮那种饭，要煮到蓬松、不会糊锅、也不会黏，饭特别好，要学会这个技术。

老师父有技巧，只要我们虚心，体会那里边的门道。他的意思就是说，你不能乱翻，开水下米，铲子不能随便搅和那个饭，这个火应该大的时候一鼓作气，这个火要烧起来，听着饭的声音咔吧咔吧响，这个火马上要落掉，不要有明火了，要用炭火，最后饭就好了。

应该说我们中国佛教，晚唐宋以来主流表现的方式，每个庙，都是禅宗的庙。提倡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提倡大家都出坡。出坡就是劳动，所以虚云老和尚圆寂以后，我已经下了决心，要进一步从这些方面，守护好云居山道场，主要是磨练自己。因为我那时候还年轻，还有力量，所以我那时候是那么准备的。后来算了一下，也推荐我到佛学院，我不得不离开真如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