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科技创新 数字化保护珍贵文物
如果开启敦煌莫高窟需要一扇大门,那只能是藏经洞。
敦煌藏经洞是20世纪最重要的考古大发现之一,其中出土了6万余件公元4世纪至11世纪的古代文献和艺术品,被誉为“打开世界中世纪历史的钥匙”。就是这间小小斗室在漫天黄沙中的开启,让敦煌的历史掀开了新篇章,令举世瞩目的“敦煌学”有了原点。目前,藏经洞出土文物分别收藏于中、英、法、俄、日等国数十家收藏机构。一直以来,敦煌研究院致力于联动社会力量,利用现代数字技术,对藏经洞出土文献文物进行全面整理与收录,并通过不断推出创新数字产品,探索向大众普及敦煌文化的多元路径。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敦煌藏经洞
敦煌藏经洞是莫高窟17窟的俗称。清朝末年的莫高窟,一片荒凉,窟前的木栈道大多已损毁,崖面坍塌,洞窟残破,下层的许多洞窟已被流沙掩埋。
在1897年前后,一位名叫王圆箓的道士来到了莫高窟。王道士原籍湖北麻城人,因为家乡连年灾荒,被迫外出谋生。清光绪初年,他在肃州(今酒泉)巡防营当兵,后来退役后出家做了一名道士,道号法真,到处化缘为生。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6月22日),王圆箓雇了几个工人在第16窟的甬道清理积沙时,意外地发现了轰动世界的文化宝库——藏经洞,封闭了近千年的洞窟就这样重新呈现在世人面前。
从藏经洞内发现了经卷、文献、绢画、纸画、法器等各类文物。文献以写卷为主,大多数是各种宗教典籍。除了佛教典籍,还有道教、景教和摩尼教典籍。非宗教类文书约占10%,内容包罗万象,包括官司文书、中国四部书、社会文书、通俗文学、童蒙读物等。文献除汉文写本外,藏经洞中还保存有相当数量的非汉文写本,比如吐蕃文、于阗文、回鹘文、粟特文、希伯来文等。
这些弥足珍贵的文物为研究中国及中亚古代历史、地理、宗教、经济、政治、民族、语言、文学、艺术、科技提供了数量巨大、内容丰富的珍贵资料,被誉为“中古时代的百科全书”、“古代学术的海洋”。藏经洞的发现与殷墟甲骨、明清档案、居延汉简一起被称为中国近代古文献的四大发现。
用大众接受的方式普及敦煌学
“敦煌藏经洞在全世界是独一无二的,而最重要的就是怎么能让大家理解它的珍贵价值。”在这次整个数字藏经洞合作中,敦煌研究院敦煌文献研究所所长赵晓星是最重要的学术指导,在她心中,藏经洞所收藏的不仅是珍贵的文献,更是源自血脉的文化自信。她说:“我们在藏经洞出土的文献可以看到,不管是《新修本草》还是《全天星图》,在那个时候都领先于欧洲几百年。所以说,藏经洞对于中国人树立文化自信的意义非常的重要。”
“同时,藏经洞有大量的第一手的档案资料。”她告诉记者:“简单来说,我去看正史材料的时候,里面只记载大事,但是藏经洞的出土文献对社会基层有详细地记载。比如说,藏经洞有大量的户籍资料,详细记录了当时每家每户的情况,可以生动复原出一个中古家庭完整的生活形态。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藏经洞跟敦煌石窟是一个最好的搭档,敦煌石窟是用图像记录历史,那么藏经洞就是用文字来记录历史。而敦煌文化之所以能够这样传承下去,就是因为在记录历史方面是最齐全的,这可能跟其他任何遗址地都不一样。”
“所以说,通过藏经洞文献我们能够看到,中国古人最包容、发达、开放的一面。”赵晓星感慨地说:“尤其在‘一带一路’的背景下,我觉得藏经洞非常有意义。实际上,就是表现了我们丝路精神和敦煌文化的那种开放包容、不断创新的特点,这也是我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个典型特征。”
“我们开展敦煌学研究已经一百多年了,但如果跟其他人聊起敦煌学时,会发现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但却十分高冷,而我们现在也把它列入‘冷门绝学’,因为其普及程度十分有限。”她说:“很多人听到敦煌学确实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你,但他依旧不太知道敦煌学到底具体研究什么。所以,我们急需一个能够让大众接受的方式去普及敦煌学,这也是我们要讲好敦煌故事,传播中国声音非常重要的一个内容。”
百年研究成果奠定科技创新底气
“关于藏经洞,我经常说它有一系列的谜题,这是基于我们对藏经洞的发掘涉及了四个时期。”话锋一转,赵晓星突然抛出了一个备受关注的“谜题”:“首先大家都会问,藏经洞最开始为什么开凿?它是晚唐时期河西都僧统洪辩的一个影窟,所以我们第一个时段就设计在藏经洞的开凿,它是怎么产生的这个洞窟?接下来大家就会问,藏经洞封闭的那些东西,是从哪来的?是谁的东西?这样的话,我们的场景就要拉到五代宋这段时间,也就是三界寺的僧人道真去修经的这个故事。”
简单几句话就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兴趣,而她也在侃侃而谈中开始释疑解惑:“藏经洞的东西到底是谁的?这到现在是没有定论的。但是学者们有一个倾向,认为是由于三界寺僧人道真去修补经文,希望为三界寺补充一部完整的大藏经,所以藏经洞中的主要文献很可能是道真修的这一部分经,以及用来修经收集到的纸张。而这,也是我们说的第二个时段。”
“到第三个阶段,每个人都会问,藏经洞为什么会封闭?”赵晓星微笑着说:“这也是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但是我们能通过藏经洞最后一件有纪年的文献,就是1002年《咸平五年曹宗寿造帙疏》可以知道,藏经洞大致的封闭年代是11世纪初。所以,现在推测的不管是废弃说、避难说或是书库改造说等等,其实都意味着藏经洞的封闭是一个重要的节点。还有藏经洞它怎么被重新发现的?而王道士发现藏经洞这件事情就是我们要探讨的第四个阶段——晚清时期。”
“所以整个藏经洞故事的叙事体系,一定是按照藏经洞本身在研究中的一系列问题展开。”说到这里,赵晓星口中接二连三的问题终究汇聚成了一个令众人感慨良多的答案:“敦煌学研究虽然发展一百年了,但是毕竟它的文献量非常大,所以敦煌学能够继续研究的内容非常多。目前,我国早已扭转‘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国外’的尴尬局面,并且在敦煌学研究方面逐渐占据国际主导权。如是变化,让此番‘数字藏经洞’的惊艳问世,有了坚定的底气。”
记者了解到,在敦煌文献研究所,除了汉文文献的研究之外,重点还做了古藏文文献的整理与研究,出版了《甘肃藏敦煌藏文文献》共31卷、《甘肃藏敦煌藏文文献勘录》共30卷。还有近年所做的敦煌草书文献的释录,草书文献也是敦煌文献中最难释读的一部分,该所前所长马德研究员还带领同事和学生整理出版了《敦煌草书写本识粹》。
数字化手段让千年洞窟“活”起来
敦煌藏经洞的文献一直是很多敦煌学家学者研究的重要的古代的资料,经过一个多世纪的研究积累了大量关于这批文献的研究成果,不断揭示了这批文献所蕴含的各方面的价值,甚至很多都是非常珍贵的、唯一的价值。
“这次,就是要通过数字化的手段,把这些学者的研究成果用更加具象的方式呈现给广大观众。”赵晓星由衷地表示:“这次所采用的一些技术,不仅用一种故事化的叙事方式,还用了一种真实的场景营造,再加上高清呈现的方式,就把藏经洞的这批文献所蕴藏的各方面价值,活灵活现的呈现在世人眼前,让千年洞窟里的珍贵文物以另一种方式‘活’了起来,让更多的观众用轻松掌握的渠道了解这批文献所蕴含的文化意义。”
数字藏经洞项目首先要开展的一项工作,就是让藏经洞所有的文献都是高清数字化,然后通过互联网以及各种各样的移动媒体渠道进行开放。这样,就能够让学者或者各种观众坐在电脑前就获得这批文物真实的影像资料,进而实现了坐在家中或者办公室就可以开展各方面的研究。
赵晓星告诉记者:“大家也都知道,现在进入了一个网络化的时代,获取资讯和各种资料的手段都是通过网络或者手机移动端的方式。那么,数字藏经洞的这种呈现既有深远价值,同时也非常有趣,这样一个带有很强学术性的新媒体产品,用一种十分亲切、轻松的方式,让更多的观众不仅能够更广泛地了解这批文物的价值,更能在过程中清晰地了解到其文化的传承。”
让珍贵文物价值触达更多观众
明年是敦煌研究院建院80年。敦煌研究院院长苏伯民告诉记者:“80年来,虽然在技术上、学术上不断地进步和创新,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变的,那就是首先要做好文化遗产的保护。大家都知道,敦煌壁画非常脆弱,因为是泥质的壁画,经历了1600多年的自然因素和各种人为因素的影响和破坏。但幸运的是,因为处在这样一个气候比较干燥的地方,大多数洞窟的壁画保存的非常完整。所以,近80年了,敦煌研究院一直是采用各种各样的技术不断地研究和研发新的壁画保护技术,使这些壁画得到了一个比较好的保护状态。”
“大家都可以看到,现在敦煌壁画的保存状态还是非常稳定的。”他说:“任何物体或者文物,随着岁月不断地推进总是有一些损失,我们如何把现在看到的最真实的壁画内容,通过最先进的数字化手段把它保存下来,这也是我们30年来不断地探索数字化技术进步的初衷。”
“我已经在文物行业工作了31年,对文物考古行业有着比较深的了解。”苏伯民感慨地说:“我们国家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五千年文明连续的这样一个国家,文明不曾中断。我们有足以让每一个中华儿女自豪的各种各样的文物。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对国家自身的文化遗产,我们许多人可能了解的也不是很深,或者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缺憾。”说话间,苏伯民的目光显得愈发坚定:“我们通过这种数字化的手段,通过各种不同地传播方式不断创新,像这次我们推出的数字藏经洞,就是结合了当前最新的或者说年轻人更容易接受的这样一种传播方式,让我们珍贵的文物价值能够触达到更多的观众。”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首席记者 李超 文/图
(兰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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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藏经洞”以毫米级高精度的复现,为公众创造了身临其境的沉浸体验。那无数令人震撼的视觉效果真实复原了千年前的历史场景。在这背后,是一次次学术与技术的高度相融,也是一场漫长、艰巨且不计成本的考验。最终,历时307天,敦煌研究院与腾讯合力打造的“数字藏经洞”,让这处充满神秘色彩的洞窟成为可随时随地开启、超时空沉浸式的文博之旅。
切换镜头“亲历”藏经洞的前世今生
随时随地,公众在手机上登录“云游敦煌”小程序后,即可进入高清还原的藏经洞中,近距离观赏洞窟里的壁画、彩塑和碑文等细节。在手机上,只需滑动或点触屏幕,就能轻轻推开莫高窟第16窟斑驳的木门,循着幽暗的光亮,发现甬道北侧第17窟即藏经洞之所在。
窟内的灯光昏暗,充斥着无尽岁月的沧桑。迎面端坐的则是肃穆、淡然的洪辩塑像。推动镜头细细端详,袈裟表面细微的褶皱,底座的实木肌理都一一清晰可见。目光游走间,突然发现其背倚的北壁壁画也是甚为精美,绘有菩提树两棵,仿佛能看到颗颗沙粒的那泛黄土坯墙面,将树间青绿的叶片衬托得格外醒目。其间,树枝上悬挂的净水瓶和布袋也是历历可见。
其中,持对凤团扇的比丘尼立于东侧树下,西侧树下则画有一执杖持巾的近事女。
若觉这样的“观赏模式”不够过瘾,还能切换至“游戏模式”,选择晚唐壁画中的若干人物造型进行角色扮演,化身“宝藏守护人”。唐大中六年(852),你将在窟前邂逅洪辩,获悉开窟初衷,进而进窟寻找开凿工具……用户总共能一键“穿越”至晚唐、北宋、清末等多个历史时段,对话8位历史人物,“亲历”藏经洞从洞窟开凿、封藏万卷、文物失散到再次“云”上聚首的前世今生。
接下来,伴随着琵琶、筚篥、鼓等传统乐器演奏的旋律,便可以陆续完成抄写经书、地仗制作、壁画绘制、拯救文物等多项故事化的互动任务,逐步习得敦煌学知识,逐步揭开藏经洞出土文献“敦研001《归义军衙府酒破历》”的面纱。
最终,待通关完成,人们还将在集结了《全天星图》《太公家教》《棋经》等21件藏经洞重磅文物的“数字展厅”相遇。在此之前,这还是现实世界中难以完成的聚首,因为这些文物分别来自敦煌研究院、法国国家图书馆、大英图书馆等海内外多家机构。而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通过数字修复、3D建模等技术,竟然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在眼前高清呈现。
文化遗产数字化释放多元社会价值
“数字藏经洞”由腾讯游戏CROS团队提供研发技术支持,采访中,腾讯互娱副总裁、CROS团队负责人崔晓春从专业角度解读了“数字藏经洞”综合运用的前沿游戏科技能力和互动方式。
“首先是高精数字孪生。”她告诉记者:“为了还原莫高窟1600米外崖面原貌,以及毫米级高精度复刻莫高窟‘三层楼’和第16、17窟,‘数字藏经洞’通过数字照扫、三维建模技术,渲染了超过3万张图像,生成9亿面的超拟真数字模型。第二,是游戏引擎渲染。基于游戏引擎PBR技术的高品质渲染,‘数字藏经洞’营造了极具真实感的环境氛围。同时,基于全局动态光照技术,还原了早晨10点的太阳光照效果,并在窟内加上了‘开灯’的观赏模式,将甬道、壁画、告身碑逐一照亮。”
“所有这一切,形成了超过36GB的庞大数字资产,但公众只需要在手机上轻轻点击就能体验。”说到这里,崔晓春的脸上露出了自信地微笑,看得出她对目前取得的成果感到十分满意:“‘数字藏经洞’应用了腾讯自研的云游戏技术,所有资产的渲染全在云端完成,用户只需要打开微信小程序,就能轻松走进‘数字藏经洞’,获得影视级画质体验。”
她认为,游戏产业的发展,已经积累下了一个立足前沿科技的技术体系,这些技术和制作管线不仅能用于游戏产品研发,也可以运用到数字文博领域,带来全新的呈现方式与体验形态。游戏科技,正在超越游戏产业的范畴,为文化遗产数字化乃至更多领域提供创新的解决方案,释放多元的社会价值,推动游戏成为具备更多可能性的“超级数字场景”。
高清数字化技术赋予藏经洞新生命
“在这个项目中,实际就是打造了一个超时空参与式的博物馆。”腾讯集团市场与公关副总裁李航解读了项目中尖端科技带来的前沿概念:“超时空也就意味着可以用不同的数字端口,比如说手机、电脑,穿越这种物理的时空,在云端走入敦煌文化所记载的历史当中,去身临其境地体验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故事。我们让用户沉浸在这种真实的场景当中,通过参与扮演历史角色、见证历史,让他们成为敦煌故事的一部分。”
他说:“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次还用高清数字化技术一比一还原了敦煌藏经洞真实的场景,以及20多件藏经洞文物数字化的展厅,这是以新的数字化方式,为藏经洞文物赋予新的生命,并出现在大众面前。可以说,我们数字科技的进步,正在不断地促进文化多维的表达方式,这也是文化传承的一个重要方面。”
“未来,我们还将不断地努力,在云上推出这种超时空参与式的博物馆。”李航告诉记者:“我们也希望‘数字藏经洞’能够成为向海内外公众展示和传播敦煌文化博大精深内涵以及价值理念的新窗口,实现不断促进文化交流互鉴的初衷。之后,‘数字藏经洞’项目还将邀请海内外敦煌藏经洞出土文物收藏机构参与其中,力求用数字技术链接全球的藏经洞文物。”
开辟传统文化创新性转化新模式
“简单地说,这就是一场文物类的对外传播媒体节目。”敦煌研究院院长苏伯民向记者分享了体验数字藏经洞的真切感受:“我体验的时候,好像一下子从文字中那种静止的体验,进入到了特别真实的数字空间和数字世界。在这个节目当中,我们把学者的研究成果用一种生动的、故事形态的叙事方式,用数字技术构建了一个虚拟的藏经洞的场景,再采用这种特别高清呈现的方式,营造出一种特别沉浸式的体验感,这就是第一个感受。”
“第二个感受,就是把静止在古文献里的文字中所要给人们记录和传递的古代故事和各方面内容,包括经常提到的文物价值、文化价值,通过这种电影化的动感节目生动真实地呈现出来。这是一种扑面而来的那种感觉,让人特别印象深刻,也特别容易记得住。”
“第三个方面就是特别有趣味性,特别吸引人。”他接着说:“不像我们在读书的时候,好像读几行字就不愿意读了,这个画面一看就很吸引人,吸引进入者一步一步去了解藏经洞文物的价值,在这个精美的网络空间中,亲眼看到了藏经洞真实的场景。特别是,里面还设置了很多参与性很强的互动式内容,通过这种极具参与感的体验,可以把人一步一步带入到文物背后的生动故事之中,用最真实的表达传递了文物中所记录的各方面价值。”
“现在有一个提法叫‘Z时代’,大家都知道,Z时代就是伴随着网络长大的一代年轻人,他们是90后、00后,他们接触信息资讯的手段主要是通过手机和互联网,而不是通过书本的方式。”体验带来的激动心情早已平复,但却在苏伯民心中汇聚成为另一种感受,那就是传承与希望。他说:“‘数字藏经洞’基于敦煌学百年的研究成果,‘数字敦煌’的多年积淀,以及游戏科技的技术优势,以全新的理念和体验模式,率先开创了‘超时空参与式博物馆’这一形态,开辟了传统文化创新性转化与呈现的全新模式,在传播好敦煌文化、讲好中国故事、做好全球数字化共享方面做出了积极探索。”
专家团队确保知识点传递准确性
“与传统博物馆的参观模式不同,这次‘数字藏经洞’充分利用游戏科技的‘数字生产力’,在互动体验中不仅加深了对文物的了解、更引起探究历史的兴趣。”苏伯民的感受在敦煌研究院敦煌文献研究所所长赵晓星的心中也引起了极大共鸣,重温研发过程她也是感慨万千:“在整个研发过程中,敦煌研究院的专家团队以青年学者为主,覆盖文献、艺术、考古、建筑、音乐、数字化等各个领域,每一个场景和细节都进行了细致考证。”
就如场景中的三界寺,是历史上莫高窟附近的著名寺院,但至今没有找到遗址的所在。学者们通过敦煌文献P.T.993《吐蕃寺院图》、莫高窟周边现存古建遗址,结合敦煌壁画中的建筑图像,成功构建出了一座符合敦煌五代宋寺院特征的“三界寺”。
赵晓星表示:“为了能让公众对藏经洞的历史有清晰地认知,专家团队尽力确保了‘数字藏经洞’所传递敦煌学知识点的准确性。而我个人,对它的文物大厅最为满意。”
记者了解到,赵晓星曾和杨婕合著了普及性读物《写给青少年的敦煌故事·密室宝藏》,而“数字藏经洞”便是以该书的内容为基础做的文物大厅。书中,不仅蕴含了十分丰富的文献研究成果,还对每一件文献都进行了一个普及性地解读和转化,为这个数字版文物大厅的成功打造奠定了坚实基础。
“在文物大厅呈现的文献是可以进行翻转的,但是在之前针对研究者推出的‘敦煌遗书数据库’里,则是让大家看清楚文献的具体内容,而不是注重它的物理形态。”她说:“所以说,‘数字藏经洞’更加细致真实地反映了文献的原貌,不仅可以看到正面背面,还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文献的整体样貌。同时,有了我们的学术支撑,对文献内容进行了二级解读,这样可以更加准确通俗地告诉大众文献的概况,这一点在我们的‘敦煌遗书数据库’中也是没有的。所以,‘数字藏经洞’更适合没有背景知识的用户,在普及上非常好,任何人看到这个文献,就能了解到它的价值。”
“数字敦煌”开启连接古今奇妙旅程
“敦煌给我们开启的是一个连接古今的奇妙旅程,而‘数字藏经洞’正是这个旅程的呈现。”赵晓星感慨地说。
目前,“敦煌遗书数据库”里已经装了6.7万件文献的基本信息,2022年的第一次试运行仅仅发布了685件文献,便为广大用户带来了十分新奇、震撼地体验。该项目计划在今年5月份进行一次升级,不仅是对其功能的一次完善,还会把数据量进行一次充实。今后,每年都会发布新的数据内容,最后将成为完整的敦煌藏经洞全部出土品的数据库。
“这意味着,6万多件文献以后会百分之百的数字化呈现在大众面前,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赵晓星感慨地说。
“这么多年我们还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寻找整理国内外的散藏,除了知道的俄罗斯和英国外,流散在外的东西特别多。”她告诉记者:“去年,刚把甘肃收藏的汉文和古藏文的数字化工作全部都做完。还有重庆有四个馆都有敦煌文献,而文献所的团队目前正在重庆做数字化工作。”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首席记者 李超 文/图
数字敦煌 连通古今 永续传承
敦煌莫高窟伫立千年,如明珠般闪耀在世界文明的长河中。
为了让这座属于全人类的文化艺术宝库“青春永驻”,敦煌研究院从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探索文物数字化保护手段,“数字敦煌”项目应运而生。一代又一代敦煌学者接力传承,历经30余年探索创新,敦煌研究院文物数字化保护技术已达到行业领先水平。如今,“数字敦煌”架起古老和现代的连接之桥,让敦煌莫高窟揭开曼妙的面纱,走出大漠深闺,飞入寻常百姓之家。
2016年,“数字敦煌”资源库上线,实现了30个洞窟整窟高清图像和全景漫游节目全球共享,目前访问用户遍布全球78个国家,累计访问量超过1680万余次。至此,“数字敦煌”资源库成为面向全球传播敦煌文化的重要窗口和品牌。
腾讯自2017年开始与敦煌研究院达成战略合作,先后推出了“数字供养人”、QQ音乐“古乐重声”音乐会、“敦煌诗巾”、《王者荣耀》“遇见飞天”“遇见神鹿”“遇见胡旋”系列游戏皮肤、敦煌动画剧等数字文创精品内容,其中仅“遇见飞天”就有超过4000万人领取。
随着合作的逐步深入,双方于2020年共同推出了“云游敦煌”小程序,打开了敦煌文化传播的新窗口,该小程序总访问量已突破6000万人次。2022年6月,敦煌研究院和腾讯共同成立“腾讯互娱×数字敦煌文化遗产数字创意技术联合实验室”,着力打造 “数字藏经洞”项目,希望为大众打开一扇能够穿越时空、更轻松了解藏经洞和主要文物的新“大门”。
“数字藏经洞”经历了将近一年的研发,它的出现基于敦煌学百年的研究成果,“数字敦煌”的长期积淀,可以说是敦煌研究院和腾讯多年合作的又一标志性成果。今年4月,全球首个超时空参与式博物馆——“数字藏经洞”正式上线。该项目综合运用高清数字照扫、游戏引擎的物理渲染和全局动态光照等游戏科技,在数字世界生动再现了藏经洞及百年前室藏6万余卷珍贵文物的历史场景。
从此,无论你身处世界上任何国家或地区,皆可通过“云游敦煌”小程序或“数字敦煌”官网直接登录“数字藏经洞”,随时随地在指尖触摸敦煌。
运行良好的“数字藏经洞”在寓教于乐中将专业性极强的敦煌学知识多角度、多形式传递给了公众,带领大众润物无声般品读文物价值、感悟古人智慧、传承传统文化,开创了文物展示体验新范式。可以说,“数字藏经洞”的诞生必将进一步加强数字赋能、科技创新在文化遗产保护领域的应用,推动更多文物资源上“线”入“云”,破“屏”出“圈”,不断丰富中华传统文化基因的当代表达,让更多优秀文化成果为人民共享,令世界瞻望。
为推动中华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之际,“数字藏经洞”还计划推出多语言版本,力求进一步促进中外文明交流互鉴。
“‘数字藏经洞’是首次在虚拟世界毫米级高精度复现敦煌藏经洞,让海内外的藏经洞出土文物以新的方式重聚、重塑、重现、重生,是敦煌研究院与腾讯联合成立的‘文化遗产数字创意技术联合实验室’的一项代表性合作成果。”敦煌研究院院长苏伯民由衷地表示:“未来,希望能通过‘文物+科技’的融合,创新性展示更多敦煌文化优秀成果,探索开创文物展示体验新范式,有力促进敦煌文化资源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让文物‘活起来’,不断提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播力、吸引力、感染力,面向国内外讲好敦煌故事,传播中国声音。”
纵观文化遗产传播演进历程,从以图片、视频和网站为主的“平面”数字化形态,到具有3D、立体展示效果的“三维”数字化形态,再到如今,在游戏技术和游戏叙事的参与下,出现了以“沉浸式”“参与式”交互体验为特点的全新数字化形态,新技术一直在驱动文博事业的发展。相信,像“数字藏经洞”这样的创新探索将会起到积极的示范效应,并持续推动文化遗产数字化进入新的发展阶段。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首席记者 李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