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传印上人示寂百日祭｜宗性法师：丁香园中一明灯 杏坛耕耘四十春

2023年6月17日，在传印长老圆寂百日之际，中国佛学院在法源寺校区举办了“传印长老与中国佛学院”的专题座谈会，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宗性法师出席并发言。发言全文如下：

丁香园中一明灯 杏坛耕耘四十春

——在“传印长老与中国佛学院”座谈会上的发言

门下生 宗性

（2023年6月17日）

转眼间，已到传印上人百日祭。在上人示寂百日之际，中国佛学院发起在这里举办“传印长老与中国佛学院”的座谈会，邀请历届校友代表专家学者与会，共同缅怀上人的功德。我受邀参会，与有荣焉，向佛学院各位领导组织这次纪念活动表示由衷感谢！

“传身梦幻泡影，印心水月空花”，上人在他生前拟定的自题墓联中，坦露出通透的佛法证量和自如的人生境界。上人的色身虽然缘尽幻灭，但他的超然品格和崇高精神，却是我们四众弟子应该继承的宝贵财富。

我是1994年秋天入学中国佛学院本科班学习的。从1995年上人重新履职中国佛学院副院长起，至2023年示寂的近三十年时间里，先后在上人教席受教、在上人帐下工作，受上人教诲良多。即使是2001年至2010年，在成都驻寺弘法期间，也一直得到上人的垂注和加持，可谓铭感五内。

作为上人的学生，在亲近上人受教中，深知上人一生与中国佛学院有甚深的殊胜因缘，从1980年至2023年示寂的四十余年中，先后担任院务委员、教务长、副院长、院长、名誉院长等领导职务，将毕生心力奉献给了中国佛学院。上人的功绩将永远镌刻在母校的历史丰碑上，值得各位校友铭记，也是各位校友学习的榜样。

一、缘结中国佛学院

1954年夏，上人至云居山亲近虚云老和尚，后被选为虚老侍者，直至1959年秋虚老圆寂，随侍巾瓶并笔录开示，蒙虚老印可授以沩仰宗第九世法嗣。1960年9月，上人入中国佛学院学习班学习，从此与中国佛学院结下逾越一甲子的不思议因缘。1961年，一年期学习班结业，旋入中国佛学院本科班学习，直至1965年毕业止，上人在中国佛学院度过了五年学修时光。

据上人同窗果玉（曹硕文，时任班长）回忆，在中国佛学院学习期间，上人是班里的主要班干部，先后担任过学习委员、生活委员，担任学习委员时负责组织学院壁报事宜，担任生活委员时负责学生宿舍、食堂环境卫生督促等工作，总是克服困难，如期完成，与同学们关系十分融洽。双桂堂存有一通上人于1963年春节写给妙谈法师的书信：“妙谈同学惠照：您的来信收到。对您的工作以及您处人民公社的生产情况，幸得获悉，不胜欣慰，敬希您在当地党和有关部门领导下，继续前进！《八宗概论》讲义明年继续寄给您，日文讲义今年的已经告一段落，明年如果还有，当再寄给您，林老师还没有具体安排。《佛学基本知识》讲义已经全部完了，还有印度佛教史讲义的补充材料，均请检收，各各清理装订。《八宗概论》和《佛学基本知识》的复习题，亦皆抄上给您，以便参考。各位法师、老师和两班同学均已致意，他们都问候您，希您保重健康，并祝春节吉祥如意！”受信的妙谈法师，1948年起担任重庆梁平双桂堂住持，1960年入中国佛学院学习班，一年后结业返回双桂堂。从这通书信可知，妙谈法师与上人一直保持书信往来，互通学习生活工作信息，由此可知上人与妙谈法师的同窗友谊十分密切。双桂堂保存下来的这通书信，不仅是上人与妙谈法师同窗情谊的见证，更是反映中国佛学院六十年代时期教学内容及教学方法的珍贵史料。

上人在《缅怀正果法师》一文中，饱含深情地回忆了在正果法师座下受教的师生情谊。上人在该文中写到：“每逢新年节日，我们来自江西的同学……偕传印等前往北海，拜候两位法师。法尊法师是正果法师的师长。主要由正果法师招待我们吃茶、吃点心和用餐。在这里共聚，法师坦荡欢畅，使我们完全解除了在学院中的那种拘束。你如果腼腆不吃不用，法师便会命令或动手强迫你吃用。法师奖掖后学，慈蔼相接，热情洋溢，关怀备至，始终不渝，有求必应，略无倦色。”从字里行间，可以感知到上人对作为师长的正果法师的行谊，充满了亲切感和敬重之情。

关于上人在中国佛学院的学修生活，因时代经历过曲折，且已远去，已无从了知，但从他缅怀中国佛学院原教务长张林翰先生时所写《清风明月犹传意》一文中，可以了解到一些点滴往事。上人在文章中回忆到：“于1960年9月上旬入学于中国佛学院，林翰先生任敎务长。方过二十多天，便是建国十一周年国庆节。在林翰先生安排下，我们全院学生除有事故者都参加了国庆游行。我们人手一束纸制的荷花，高高举起，高呼口号……通过天安门，遥遥地看着毛主席向大家挥手。这是有生以来，最为幸运、最为高兴的时刻了。”另外，上人还在该文中回忆了一件困难时期的趣事，“1961年逢遇年景不佳…当时，我院上自副院长、林翰教务长、法师们，下至全院学生，皆须于不影响正常教学情况下，往郊区野外采“马齿苋”菜。每人釆集多少斤两皆以黑板报形式公布。林翰教务长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带领大家热情欢腾，如阳光开朗，大家并没有觉得这是在渡过饥饿难关，倒是远足郊外，别有一番清新意趣。”

二、耕耘杏坛四十春

正因为上人有在中国佛学院学习五年的因缘，从此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改变。1978年，以赵朴老为首的中国佛教界，恢复了与日本佛教界的联系和交流，中国佛教协会对日交流工作急需精通日语的僧才。经赵匡为先生举荐，上人于1979年12月从江西奉调至中国佛教协会研究部工作。赵匡为先生是国家宗教事务局办公室干部，上世纪六十年代曾兼任中国佛学院政治课教员，熟悉上人的学习情况，特别是在日语方面的造诣颇深。上人到中国佛教协会工作后，协助了鉴真大师像回国巡展工作，参与了中国佛教协会第四次代表会议筹备工作，辅助正果法师圆成于广济寺为中国佛学院入学新生受戒法会，直接投身到劫后中国佛教重兴事业中。1980年中国佛学院恢复办学，上人受赵朴老安排，担任中国佛学院院务委员（中国佛学院恢复之初，设有院务委员会，赵朴老担任主任）。1981年，上人奉中国佛教协会派遣，以中国佛学院讲师身份赴日本京都佛教大学进修，遵赵朴老指示，着重考察日本的佛教育。至1983年进修期满回国，撰成约14万字的研究报告，提交中国佛教协会及赵朴老，获得赵朴老的首肯。后列为《中国佛教与日本净土宗》专著出版。1984年，上人被任命为中国佛学院教务长。1986年，上人被任命为中国佛学院副院长。

上人在担任中国佛学院领导职务的同时，还要肩负具体的教学任务，以三尺讲台育龙象，数十年如一日，终获桃李满禅林的成就，深受历届学生的爱戴和推崇。据不完全统计，上人在中国佛学院执教耕耘的四十春秋，先后讲授过印度学、戒律学、天台学、净土学等多门课程。上人不仅为本科生授课，还指导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的学业。上人教授82级、84级、86级、88级、90级、93级、94级、97级、99级、2001级本科学生共十届，指导98级、2003级、2005级、2007级、2009级硕士研究生共五届，指导2014级博士研究生一届。直到2005年，上人近八十高龄，才卸下需要为本科学生每周授课的教席。

上人上世纪八十年代担任教席时，有的课程没有可用的教材，上人便自己编写讲义，即使有的课程有教材，上人为了拓展学生的知识视野，也常常会摘录补充材料带到课堂。但那时候的条件还十分简陋，无论是编写讲义，还是摘录的补充材料，上人都是亲自刻写蜡纸并油印，刻写蜡板都是利用休息时间，有时甚至是夜里在灯光下伏案刻画。上课时按进度分发给学生。每次印发大约四五张纸不等，学生每次拿到刚印发的材料，还散发着浓浓的油墨味。每组课程内容总是边讲授边刻印，直到课程圆满完成。进入九十年代后，学院添置了复印机，上人编印讲义或补充材料时，不用再刻画蜡纸，改用手写稿完成后直接复印分发，编印效率虽然有所提高，但一笔一画伏案写作，常常至深夜还在反复“爬格子”。我正是在这一时期进入中国佛学院学习的，印象中上人办公室的电灯，总是法源寺庭院中最晚一束消逝在夜幕下的灯光。

正是上人数十年坚持不懈的杏坛耕耘，赢得了包括中国佛学院历届校友在内的全国佛教界拥戴和敬重，2010年2月在中国佛教协会第八次代表会议上被推举为会长，同年3月兼任中国佛学院院长，领导全国佛教界会务及教育事业。

三、情牵中国佛学院

回顾上人的一生，他最倾心的佛教事业，莫过于佛教教育事业。在荣膺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要职后，上人以“老骥伏枥心未已，欲挽夕阳作朝阳”的老当益壮气魄，将佛教教育事业列为了他工作思考的重中之重。上人在中国佛教协会第八次代表会议闭幕式上不仅将佛教教育纳入重点工作进行了布署，还在讲话时特别指出，抓好中国佛学院新校舍项目建设，这一项目体现着党和政府对佛教界的关心，必须加快进度，争取早日建成，早日启用。由此可以看出，上人对改善中国佛学院办学条件的急切心情。

倡议中国佛学院新校舍建设由来已久，遗憾的是在动议过程中，既错过了拆迁征地就近建设的机遇，也无法实现依托潭柘寺建设新校舍的愿望，早日觅地选址，就成为中国佛学院新校舍建设的头等大事。上人荣膺会长未及一月，就立即着手建设中国佛学院新校舍的选址事宜。2010年2月底，上人在时任国家宗教事务局局长王作安先生及驻会班子等有关人员的陪同下，在北京市有关部门的推荐和支持下，赴凤凰岭一带勘察地块，就在车耳营村范围内择地建设中国佛学院新校舍形成了共识。2010年3月初，上人受命兼任中国佛学院院长，不慧蒙上人提携及领导厚爱，忝列副院长兼教务长一职，在上人领导下负责教务工作。受上人及领导们差遣，3月中旬我与佛学院有关同事多次赴车耳营村提供的土地范围考察，报经领导们首肯后确定了现在的地块为中国佛学院新校舍建设用地。

从选址到规划设计，上人都给予了精心指导，并确定了设计风格及建设原则。上人多次叮嘱，中国佛学院新校舍建设要坚持实用的原则，要突出作为教育功能的定位。在设计风格上，上人提出了继承传统与现代元素并重的要求，指示可参照友谊宾馆建筑大屋顶的特色。设计中上人还特别提醒建成后的新校舍，要考虑到学生早晚上殿过堂的实际，如何更好方便学生的学修生活。这些细节上的用心，足见上人的殷殷慈悲之心。

上人兼任中国佛学院院长后，更是时常挂怀新校舍建设推进事宜。2010年5月，他在纪念赵朴老的文章中再次强调，“中国佛学院虽然在人才培养方面取得了一定成绩，但由于校舍和教学条件有限，制约了其作为中国汉传佛教最高学府功能的发挥。中国佛教协会第八届理事会已经把中国佛学院校舍建设作为本届理事会的重要工作，努力协调各方关系，积极推进新校舍建设，为中国佛学院的进一步发展创造良好的硬件基础。”由此可见，上人深知中国佛学院新校舍建设事关佛教教育事业的核心影响力。

一位本应安享晚年的耄耋老人，挂怀佛教教育事业的使命，几乎到了寝食难安的境地。因此，在2012年元旦时，他为中国佛学院改版后的网站题写寄语时，再次藉由这一平台，向佛教界同仁表达了他的关切。他在寄语中说：“佛教教育事业为佛教自身建设第一要务，爱国爱教、信仰虔诚、学修并重为佛教教育事业第一要务。”虽然只是厄要数语，但从中可以感受到上人几乎是在用奋力一博的劲头，将佛教教育事业提升至“第一要务”的高度，目的是在引起全国佛教界关注佛教教育事业这项涉及佛教前途命运的“牛鼻子”工作。

上人对佛教教育事业的重视，不仅是停留在口头上的鼓励，更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率先垂范。2012年11月，当中国佛学院新校舍规划设计已有雏形时，上人带头捐赠200万人民币，指定用于工程建设。熟悉上人的道友都清楚，他平常生活非常简朴，薪资及供养金多数时间是随进随出，或是用于支持学生学习，或是用于支持小庙建设，身边几乎没有太多积蓄。为了支援中国佛学院新校舍建设，他用尽心力捐出了当时的全部积蓄。上人的无私奉献精神，值得我们永远学习。

上人卸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后，2015年5月卸任中国佛学院院长一职，仍礼请任命担任名誉院长。特别要向大家报告的是，上人卸任院长时，2011级同学即将毕业，有同学提出想在毕业证上院长署名栏仍请上人签署，但上人婉拒了这一请求，就像坚辞会长职务一样，明确表示自己已经卸任，不再在毕业证上署名。上人不“拖泥带水”的禅者高风，再次教育了我，也为大家树立了典范。

上人虽然卸任了院长一职，但他一直关心着中国佛学院的教育及建设工作。2016年9月，中国佛学院六十周年校庆之际，隆重举行中国佛学院新校舍奠基典礼，我受命向上人呈上请柬。校庆前数日，上人派侍者性然法师赐送一函：“蒙邀深谢！传印耄耋体衰，行步艰难，不克出席纪念盛会。兹谨奉拙书一幅，聊表寸愫，并祝纪念大会及新校区奠基盛仪圆满成就！”同时附赐书法贺词曰：“远绍如来，近光遗法。爱国爱教，继往开来。”上人卸任后深居简出，终日潜行为务，但他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再次谦逊地表达了对中国佛学院未来发展的殷切厚望。

四、心系莘莘学子

在有幸亲近上人的因缘中，我真切地感受到上人是名符其实的佛教教育家。他不仅担任佛学院的行政领导职务，还承担具体的教学课程；他不仅注重教授学生佛学知识，更重视学生的思想工作及宗教情操的养成。正因为如此，上人对如何做好学生工作，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方法。

1999年，上人及姚长寿副院长商议，委我以班主任一职，给我锻炼学习的机会。我没有做学生工作的经验，甫一开始，总是处理不好班务工作，心绪也随之受影响。有一次，上人将我召至办公室，语重心长地为我开解，并授以学生工作十六字箴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身作则，持之以恒”。记得上人还郑重告诫说，晓之以理容易，因为道理都会讲，动之以情却难，难就难在“真情”动人上；以身作则也还容易做到，只要对工作有负责任的态度，但持之以恒却不容易，因为人的内心是容易被外境左右的。上人的这些教导，不仅帮我化解了当时的窘迫，也成为我受用终身的与学生相处之道。

2010年3月，我奉调回中国佛学院履职。一次去上人的“四槐居”请益，在谈到学生工作时，上人再次为我提起了做好学生工作的十六字箴言。上人还时常教导我，在做学生工作中，遇到学生的情绪起来时，要耐心开导，他还特别举了与正果法师请益时的例子。上人告知，从中国佛学院毕业后回到了云居山，后蛰居林场，在与正果法师通信中，正果法师在复函中必有教导，常常引用经句祖语以示关隘，于要紧语句，特为加以圈点，以为标出。上人指出，从正果法师的点滴细行中，具见法师苦口婆心、为法为人的慈悲心肠，做学生工作，就应该像正果法师一样有耐心、有慈悲心。

在中国佛学院履职期间，我时常秉承上人的教导，以十六字箴言贯彻学生工作始终。但由于自身根性钝劣，在工作中常常会顾此失彼，未能完整的将上人慈悲之心化为现实之行，有负上人的教导，也愧对各位同学，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常生歉疚！

上人在中国佛学院任职期间，除了课堂教学外，时常还用诗词等句，勉励各位同学精进学修。据不完全统计，收录在《石泉音集》中，有“寄怀中国佛学院诸同学”“西江月·贺中国佛学院二00三级同学毕业”“西江月·贺中国佛学院二00九届本科学僧毕业”“浪淘沙·贺中国佛学院二00五级同学毕业”“江南好·中国佛学院学僧颂”“勉’一肩云水’同学”“西江月·祝贺道耀仁者入学中国佛学院本科”共七首诗词，是为中国佛学院学生题写的，从诗词内容中，可以窥知上人对青年学僧的爱护期盼之情。

即使上人移居庐山东林寺净土苑俶行轩后，仍然惦念中国佛学院的师生。2019年春节后，觉灯法师赴俶行轩拜望上人，返京时上人托觉灯法师捎回包裹一件。我奉悉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层报纸，右边书有“此请交中国佛学院副院长宗性法师收理，传印于江西”两行内容，写好后又在左边补写“请存汝处，待时至方发表，至谢！内涵（含）祝贺学僧入学及毕业词。”阅后我小心翼翼揭开报纸，里面有两件大牛皮纸信封，一件封面上书：“宗性法师：贺中国佛学院学僧毕业用，《西江月》词二首。祝顺善！传印于东林寺净土苑”，另一件封面上书：“宗性法师：贺中国佛学院学僧入学用，《西江月》《浪淘沙》词二首，祝安吉！传印于东林寺净土苑”。按原来的计划，中国佛学院新校舍将于2019年秋投入使用，他2018年底离京移居净土苑前，知悉原来的进度。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新校舍建设工程没能如期完成，投入使用的计划也就搁置下来。上人此间之所以有此举，足以说明他一直挂念着中国佛学院新校舍的建设。从上人填写词的内容看，不仅是对新校舍建成启用的真诚期待，更是在为经历戊戌风波后，中国佛学院师生处于情绪低落状况下的鼓舞士气。我遵从上人的指示，将嘱咐用于祝贺毕业学僧的词发表在当年毕业学僧的毕业纪念册及佛学院微信公众号上。一首内容是“大德离尘愿伟，英年解脱衣披。春秋四度若鹏飞，法海真源饱味。道业基础具备，前途再造丰碑。菩提路上勇无畏，尽未来时不退。”另一首内容是“莫惮祖庭秋晚，且欣后学精英。如来家业铁肩承，光大宏扬法正。果徹因源觉性，因该果海心明。弥陀一句五宗灯，信愿修行即证。”让毕业学子带着上人的鼓励踏上新的征程。上人嘱咐用于祝贺新僧入学的词，至2021年新校区启用时，我在书橱中捡出，转呈常务副院长明海法师，在教学楼展区公开展出发表。《西江月·贺中国佛学院学僧》一词内容是“法运迎新时代，仁贤应运而来。菩提种子历劫栽，甚似灵山会孩。济济顶天立地，莘莘继往开来。因缘岂肯定兴衰，佛日增辉可逮。”《浪淘沙·贺中国佛学院学僧》一词内容是“殊胜善因稠，觉苑来修。凤凰岭上起黉楼。大德光临方届首，好谱春秋。盛世展鸿猷，放眼神州。辉煌佛日正抬头。四海殷期贤圣胄，砥柱中流。”这也是上人对期盼多年得以圆成的新校舍启用送上的最美好祝福。

2020年疫情期间，上人虽远居东林，但他心里仍记挂着中国佛学院的师生，特别为在校学僧及授课法师慈悲书写墨宝，并一一题写上款，既是特殊时期的亲切勉励，也是对后辈学子的加持，更是对佛法的未来饱含了深切期许。

2023年3月，上人走完了应化济世的一生，预知时至于念佛声中安详示寂，噩耗传出，中国佛学院历届校友及在校师生闻讯后无不悲痛，大家纷纷通过各种方式对上人的示寂表达无尽的缅怀和哀思，回向上人往生莲邦，祈愿上人乘愿再来！

在上人九秩嵩寿时，我曾有祝寿连组诗贺呈，诗中有“祈师为法久住世，寿同龙树化顽冥”一句，表达作为学生对人生依怙之师的祈请和祝愿。但“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这是释尊因地为雪山大士舍身求半偈而留给后世佛弟子的开示。上人曾据北本《大般涅槃经》卷十四所载，将雪山大士舍身求半偈的因缘故事译为现代白化文，译文语言精确平实，足见上人于此因缘故事悟入透彻的功力。是以上人在另一自题墓联中写到：“一真常住，旦暮风云随变幻；三际不迁，春秋草木任荣枯。”此联语闪烁着上人于佛法大海悟透真俗二谛的纯正见地，也是上人留给世人的末后教言。

作为学生，我们定当遵循上人的遗教，仿效上人的超然品格，学习上人的崇高精神，继承上人的未竟事业，方可告慰上人于常寂光中！

图/文 大势营造古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