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分仪中的世界大战——1943年开罗会议期间的战争（续）

开罗会议期间，还有一场战役也值得一提，这就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在南太平洋吉尔伯特群岛的塔拉瓦环礁实施的两栖作战。

这场战役从规模上看并不算大，然而其过程之惨烈，揭开了此后太平洋诸岛一系列残酷岛屿争夺战的序幕。

守卫该岛的日军几乎全员“玉碎”，给美军留下了深刻印象，从而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正视这个曾一度有些轻视的对手。

1943年11月，美军开始了“跳岛”反攻，第一站目标就是吉尔伯特群岛的塔拉瓦、马金环礁。3月在华盛顿举行的太平洋军事会议上，作出通过太平洋中部进行“跳岛”的战略，通过一系列两栖突击，在这一年底对日本的所谓“绝对国防圈”的外层岛链进行攻击。日本方面，通过一战后获取的一系列原属于德国殖民地的岛屿、环礁，加上太平洋战争初期占领的岛屿，建立起来一条绵长的岛链防御圈。1942年8月，美国海军陆战队突击部队曾进攻了马绍尔群岛东南吉尔伯特群岛北部的马金岛环礁。这次进攻让日方警觉起来，认为此地防守力量薄弱，遂派驻了一支规模比之前更大的部队进驻。而马金环礁西南的塔拉瓦环礁则成为首选主要基地，环礁主岛贝蒂奥岛可以修筑机场。当年9月日军工程部队开始加强该岛设施。

塔拉瓦环礁位于夏威夷群岛西南4020千米、加罗林群岛的特鲁克岛（日本在太平洋中部最大的海军基地）东南2100千米处，具有特殊地理位置。其北部是马绍尔群岛，西南方向的所罗门群岛是上一年日军与美军激烈角逐的区域。作为日军太平洋防御圈的最南端支点，塔拉瓦环礁还处于夏威夷通往澳大利亚的交通线节点，因此有着重要的战略价值。美军最初选择马绍尔群岛为目标，但由于对其驻军防守力量知之甚少，并且通过分析认为当地日军拥有较强力量，况且距离特鲁克岛距离很近，日军增援较为容易，因此美军不愿冒险。最后决定选择一个比较容易拿下的目标，于是最终选择了塔拉瓦环礁。塔拉瓦环礁所属的吉尔伯特群岛在太平洋战争前是英国领地，美军相对容易的获得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因此于1943年9月制定了代号“电流”的作战计划。图为塔拉瓦环礁鸟瞰（拍摄日期1943年9月18日），近处为其主要岛屿贝蒂奥岛（照片拍摄方向为自西向东）。环礁大致呈三角形，由32个呈链状排列的小岛组成，中间形成一个潟湖。贝蒂奥岛在环礁最西端。贝蒂奥岛周围有绵延宽度达730至1092米的珊瑚礁，对于两栖登陆行动是个不小的考验，需要准确掌握潮汐的规律和环礁潟湖中的潮流情况才能保证部队不受其影响。

11月20日凌晨开始，美陆军航空兵的重型轰炸机开始对登陆目标贝蒂奥岛实施地毯式轰炸。但事后证明，这些轰炸对削弱日军的防卫力量没有起到明显作用。

运载海军陆战队第2师登陆部队的船只于凌晨3时集结完毕。

5时许，曾在珍珠港轰炸中遭受重创的美海军战列舰“马里兰”号对岛上日军此前向其射击的203mm榴弹炮进行了压制性射击。

5时57分左右，比预定计划迟了几分钟的美海军舰载机开始对岛屿实施压制。

6时，美军扫雷舰艇开始清理登陆航道。两艘驱逐舰随后驶进潟湖，用舰炮率先对登陆滩头进行火力打击。过程中，一艘被日军火炮击中两次，但很幸运炮弹没有爆炸。

清晨7时35分左右，美军战列舰、巡洋舰开始集中进行火力覆盖。

尽管一发炮弹击中了岛上日军一个仓库，燃烧引发的黑色烟柱让美军陆战队员们认为对手的部分防御体系已被摧毁，然而事实上只有少量目标被击中，日军的大部分人员、武器没有受到损失。

9时，美军停止了炮火轰炸。随即登陆部队的两栖战车开始出发。

9时10分，第一辆战车登上贝蒂奥岛的滩头。

就在战车还在海水里行进过程中，日军的火炮、重机枪就开始了反击。

陆战队士兵本来轻松的状态瞬间消失，所有人意识到岛上还有日军在无比猛烈的火力准备后存活。

支援登陆作战的美海军特混舰队“埃塞克斯”号航母上的战斗机飞行员和他们的F6F“地狱猫”战斗机。塔拉瓦战役中，他们击落了17架日军飞机。

海军陆战队登陆士兵在乘坐登陆艇驶往贝蒂奥岛过程中欣赏明星海报，但很快他们就不会如此轻松了。

反映陆战队在塔拉瓦战役中登陆的绘画

登陆过程中，由于无法越过珊瑚礁，因此许多搭乘登陆艇的陆战队员被要求在距离海岸500码（约合457米）的地方下船涉水登岸。这就使得他们在登岸寻找掩护前，在水中毫无遮挡暴露在日军的火炮、机枪和各种武器火力之下，战役期间至少一半的陆战队伤亡都是在这期间发生。

由于日军布防有所侧重，因此并非每一处海滩都发生了激烈战斗，但即便如此，需要将各种装备、物资运送上岛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陆战队员平均每人需要携带、背负的装备约45.36千克。

多辆两栖战车被击中后在海中燃烧，一些登陆艇被打成几截后翻沉。

有陆战队士兵回忆：“我周围的水变成了红色或粉红色，像喷泉一样翻腾。我看到水面上到处都是飘浮的尸体，旁边一具一会儿就不见了。”

陆战队在登陆第一天尽管遭遇了顽强抵抗，受到很大损失，但也还是在两片海滩建立了稳固的立足点。当天成功上岸的陆战队员有约3000人。

20日当天陆战队登陆后在海滩寻找掩护

借助日军修筑的防波堤掩护的陆战队士兵

登陆日当天，两名陆战队员搀扶受伤战友往安全地带转移。

海滩上借助两栖登陆车掩护的陆战队员

被日军摧毁在海滩的两栖登陆车

登陆日战斗结束后的海滩。散布的陆战队员尸体等待收尸队标记身份后收殓。远处可见一辆损坏搁浅的谢尔曼坦克，上面还坐着两名士兵。

美军登陆贝蒂奥岛路线，主要集中在了岛屿北侧。日军在岛四周的珊瑚礁间布放了大量金字塔形的钢筋混凝土障碍物，将岛上棕榈树砍倒堆放并缠绕蛇腹铁丝网。海岸附近还挖掘了反坦克壕沟，后面布置了针对美军坦克车辆、人员的不同型号约3000枚地雷。因贝蒂奥岛中部被飞机场相关设施占用，因此防御力量主要沿海岸展开。一系列包裹在混凝土和珊瑚砂中的碉堡、炮台能够对美军直接命中的炸弹、炮弹起到有效防护，这也就是为何登陆前一系列火力准备未能发挥作用的主要原因。

美军当时并不知道，当天下午某个时间的一次火力打击已经让岛上日军的最高指挥官和其全体参谋人员丧命。

当时，一个眼尖的陆战队员望到某处一群日本军官在露天中站立，便马上呼叫近岸驱逐舰的炮火，延时引信让炮弹在日军头顶爆炸，将这一处指挥阵地摧毁。

登陆美军非常紧张，因为他们确信日军会发动擅长的夜袭。然而，或许是因为指挥官的阵亡，日军并未如美军所料想那样采取行动。

岛上的第一晚总体还算平静。

柴崎惠次（1894—1943）日本海军少将，第三特别基地（塔拉瓦）司令。1912年考入海军兵学校（入校成绩100名排名19）。1915年毕业（43期），96名学员中成绩排名第26。随后被授予海军少尉军衔，随巡洋舰远洋巡航。1918年晋升海军中尉。1919年底进入海军专科学校进修。1921年晋升大尉，入海军大学航海系学习。1922—1924年担任多种舰艇航海长。1926年初担任训练舰队航海参谋，随队远洋航行。1927年归国后任横须贺镇守府附员、海军兵学校教官，同年底晋升少佐。1928年调往吴镇守府。1930年调入海军省任参谋。1932年底任皇族亲王海军附官。1933年底任横须贺镇守府司令官副官。1934年回海军省任舰政本部人事部员。1936年出任河川炮舰“安宅”号舰长。1937年调吴镇守府任参谋。1939年底调中国，任汉口特别基地副长兼参谋。1940年秋回海军省任运输部门总务课长，转年升任总务部长。同年秋调回侵华舰队司令部，任上海海军陆战队参谋长。1943年4月，调回本土，任吴镇守府岸防战队司令。7月调专门负责南洋防卫的第四舰队，任其下属第三特别基地司令官，驻塔拉瓦环礁。柴崎上任塔拉瓦几个月的强化防卫很成功，他与工兵负责人村上大尉打造的坚固火力网给后来登陆的美军造成了巨大伤亡和困难。他曾战前狂妄宣称：“一百万美军陆战队一百年也休想攻下塔拉瓦。”不过，事实上他的战前判断还是出现了错误，他认为美军最可能登陆的方向是岛的南部、西部，因此将主要精力放在那两个方向。美军登陆日当天下午，柴崎认为应该将自己坚固的混凝土司令部作为战地医院使用，因此转移到几百米外一个防御稍差的工事，就是这样的决定让他与参谋人员死于美军炮火。柴崎与指挥部的团灭对于防守日军是一个沉重而很致命的打击，导致日军失去了统一指挥，只能各自为战。美方战后有分析指出，登陆日当晚如果日军发动反攻，很有希望将陆战队赶回大海，即便不能，也能给予其已经登陆但立足未稳的部队以重创。尽管柴崎的死让岛上日军失去统一指挥，但是却并未削减其抵抗意志。有日军士兵表示:司令官因帮助我们而死，故此会为其而战。所以美军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遭遇的抵抗并未有明显减少。柴崎死后被追晋为海军中将。

第二天一早，随着太阳升起，陆战队员们闻到了一股令他们终生难忘的恶臭，第一天阵亡的陆战队员尸体已经开始迅速腐烂。然而此时危险的海滩还无法允许收尸队前往清理。

此时，登陆陆战队已经有一个营伤亡率达到了50％，许多装备损坏、遗失。

21日当天，美军有更多部队上岛。登陆部队也向纵深推进了最多137米。许多补给品和装备源源不断送上岸，尤其是坦克的到来让陆战队员们能够获得更直接的支援。

登陆日后第二天的贝蒂奥岛滩头美军阵地

在海滩前进的陆战队员。照片左侧手上缠绷带的是陆战队第2师第6团第3营总部连的二等兵杰克·雷德曼，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实战。他于23日阵亡，是此次战役中最后阵亡的9名陆战队员之一。

21日18时陆战队在贝蒂奥岛行动态势图。图中标注了日军各种火力点位置，岛中心灰色线条为日军修筑的机场跑道。

当晚，岛上某处日军向东京发送出最后一封电报：“我们的武器已经损毁。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在做最后一搏。日本万岁。”

22日，陆战队开始从各个海滩向日军的堡垒工事发动攻击。

日军在纵深用棕榈木构筑的半永久火力点给美军造成了不小麻烦，装甲薄弱的两栖战车面对获得沙地掩护的目标无计可施。而一个由钢制外壳碉堡、钢筋混凝土永备掩体为核心，环绕棕榈木碉堡的巨大工事让美军不得不动用谢尔曼坦克进行直接火力支援，而后在工兵实施了爆破，又用火焰喷射后才解决。

陆战队在围攻一处日军火力点，这里一个珊瑚砂覆盖的混凝土碉堡中藏有约200名日军，最终全部战死。

登陆日第二天上岸的陆战队相比第一天要轻松不少，此时随军摄影师也能够背对前线拍下队员涉水登岸的照片。

19时30分左右，约50名日军士兵趁着暮色摸到陆战队阵地前沿，与对手进行了约一个小时的肉搏战，随后剩余日军退回己方躲藏地区。

23日凌晨3时许，日军又发起一波更大规模的夜袭。数百名日军高呼着“海军陆战队你们死定了”（有趣的是日军也是海军陆战队）、“日本人会喝干你们的血”等唬人的口号冲向美军阵地。

这并非是美军第一次在太平洋战争中见识到日军的“万岁冲锋”（上一年末的瓜岛、年中的阿图岛日军都发动过这类冲锋），日军将在此后的几乎每一个岛屿面对美军时都会在最后阶段发动这样的冲锋，而且一次比一次疯狂。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时，陆战队的阵地前躺着约325具日军士兵的尸体，其中100多具距离远一些残缺不全的是死于美军舰炮的火力。

美军有173人在这一夜伤亡，包括45名战死者。

关于战役期间陆战队与日军肉搏的现代彩绘

这时的贝蒂奥岛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上千具尸体散布在各处战壕、弹坑、沙滩处。这些尸体或被炮火撕裂、或烧焦，多数已经肿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而在海岸潟湖中还未清理的美军陆战队员尸体早已腐烂，随着潮汐来回飘动。

这是一幅交战双方都前所未见的场景。

美军收尸队将阵亡陆战队员埋葬在临时墓穴中，而对于日军尸体则用最简单的方式——推土机直接铲进填平的战壕或是弹坑。另有一些海岸附近的日军尸体被装上登陆艇后抛进海中。

7时30分，当负责压制轰炸的军舰炮火与舰载机停歇后，美军继续向前推进，最后的约500名日军龟缩在贝蒂奥岛最东端密如迷宫般的防空洞、地堡中坚持最后的抵抗。

日军约50到75名士兵发动了最后一次冲锋，但很快就被美军的9辆坦克消灭。

13时许，只付出9死25伤的代价，美军消灭了这片区域内的475名敌人。

贝蒂奥岛的日军抵抗就此完全停息。

贝蒂奥岛上被美军摧毁的203mm口径榴弹炮台。岛上日军共有4门这种火炮，分别布署在东西两端。由于美军事先通过侦察已经确认了其位置、数量，因此在登陆前便予以火力打击，使得其基本没有发挥作用。战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几门炮都被认为是太平洋战争之初，日军攻占新加坡后俘获运抵该岛的，并因此称之为“新加坡炮”。1974年后，研究人员通过提取炮架上的铭文编码，确认这几门炮是1905年日俄战争期间，由英国维克斯公司履行对日供货订单的产品。

一名美军陆战队员站在被摧毁的日军140mm口径三年式舰用速射炮前。这种火炮炮弹装药量只有38kg，但射速最高可达每分钟10发。该炮广泛应用于一战前后的日本海军，作为战列舰副炮或轻巡洋舰主炮使用，是一种性能比较优秀的舰炮。三年式炮在一战后被更先进、口径更大的同类型炮逐步取代，其改进版一直服役到二战结束。太平洋战争中后期，许多该型炮被挪用至日军占领的各处海岛，作为岸防炮使用。其对于盟军中小型船只、坦克都可构成较大威胁。该口径炮在贝蒂奥岛上部署有4门。

美军陆战队员给一只岛上流浪猫喝水（照片拍摄日期：1943年11月24日）。这只小猫藏身在一辆日军被击毁的95式战车的下边，其装备有37mm口径炮的炮塔已经不见了（可能被炸飞）。岛上日军共配备有7辆这种战车，作为机动防御力量或是固定炮台。

美军陆战队员在棕榈树间搜索残余日军

战后的贝蒂奥岛犹如月面一般布满弹坑。照片拍摄方位是自南向北。岛屿左下海岸可见两座127mm口径双联装防空高射炮台，该种炮岛上日军共配有4座。

塔拉瓦环礁北部的马金岛环礁日军由美国陆军负责解决，第27步兵师的3个营6500人仅用不到一个白天就很快瓦解了约800日军的抵抗。

值得注意的是，马金环礁战斗中损失最大的是海军，1艘轻型航母被埋伏在附近的日军潜艇盯上，3条“长矛”鱼雷中的至少1条命中了弹药库附近的船舷，剧烈爆炸使得航母25分钟就沉入海底，包括舰长在内的644人丧生。这一数字是陆军在马金岛伤亡数字的10倍。

在塔拉瓦环礁周边战斗中最轻松的要数其东南方向的阿贝马马环礁。78名担负火力侦察任务的陆战队员先乘坐潜艇，而后换橡皮艇沿环礁的6个小岛搜索前进，途中与一支3人组成的日军巡逻队遭遇并将其迅速消灭。之后当地原住民告诉陆战队员这里的驻军有25人。

美军潜艇用甲板炮对驻有日军的岛进行了轰击。25日一早，一名原住民跑来告诉陆战队员：日军已经全部死亡。原来是这里的日军指挥官在对下属讲话时不慎用手枪打死了自己，慌乱的日军士兵不知如何再行动，于是便自己挖好墓坑自杀了。随后登陆的美军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日军尸体掩埋起来。

两名自杀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其中躺着的那名是用脚趾扣动步枪扳机，可见其军帽上的海军标志。

在整个塔拉瓦环礁战役期间，美军共出动35000人（包括海军舰队官兵），陆战队阵亡961人（包括57名军官）、失踪29人，2296人负伤（包括110名军官）；海军舰队官兵687人阵亡。

陆战队两个登陆主力团伤亡率达到35%，一个两栖战车营伤亡率达到各参战营中最高的49%。

50%的阵亡陆战队员死于抢滩登陆过程中。125辆两栖战车中的72辆在登岸前就被摧毁在水中。

日军在塔拉瓦环礁及周边环礁共驻军5016人（第6、7海军特别登陆部队2619人，2支海军工程队共2397人（含约1200名朝鲜劳工，其余为日本劳工）。日军共阵亡4713人，被俘17人。朝鲜劳工被俘129人。

一名曾经参加过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的美军中校评价塔拉瓦战役：“情况绝不仅仅是比瓜达尔卡纳尔岛糟，（塔拉瓦）是我这30年内看到的最惨烈的战斗。”

一辆美海军陆战队的谢尔曼坦克搁浅在塔拉瓦环礁的潟湖中。远景可见多台同样搁浅（或被击毁）的两栖登陆车。

一名日军士兵被美军陆战队员从躲藏的掩体中拉出

这是一张经常被引用的照片，拍摄于贝蒂奥岛战火停歇之时。图中据称是一名日军军官，为防止携带武器，被几乎脱光衣服。

日军战俘在塔拉瓦战役中非常罕见，但是却有比较多些的朝鲜劳工被俘。图中左侧战俘看面孔颇有点像朝鲜人，不过无法确认。

朱利安·史密斯（1885—1975）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将。1909年成为少尉军官，接受海军陆战队军官基本训练。1912年晋升中尉。1913年派驻巴拿马，次年参与在墨西哥的行动。1915年作为海军陆战队第1旅军官参加了远征海地行动。1916年返回此前一度任职的费城海军造船厂基地。1917年晋升上尉，进入海军战争学院学习。之后派驻弗吉尼亚州担任海军陆战队教官。1919年随所部开赴古巴驻防。不久后回国，调往华盛顿的海军陆战队总部。1920年奉派随舰队执行巡航任务。之后再度返回华盛顿担任行政工作。此后进入陆军指挥参谋学院学习。1928年回到海军陆战队总部，晋升少校。此后被派往陆战队作战部队。1930年派往尼加拉瓜数年，期间晋升为中校。此后在原工作单位间多次调动，回到海军陆战队总部，负责作战训练方面的工作。1936年晋升上校，担任人事总监。1938年获任海军陆战队第1旅第5陆战团团长。不久后晋升准将，赴伦敦担任驻英大使馆武官处海军观察员。1941年回国。1942年秋晋升少将，负责管理北卡罗来纳州的海军陆战队学校。1943年5月，受命指挥海军陆战队第2师，此后率部开赴塔拉瓦环礁。1944年，被任命为第三舰队海军陆战队司令。同年底，接任太平洋海军陆战队司令并晋升中将。1946年退役。

一家美国报纸在头条写道：“上周，两三千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现在他们很多已经死去或受伤——为美国打了一场足以青史留名的战役；它将同康科德桥之战（美国独立战争）、博诺姆·理查德之战（美国独立战争）、阿拉莫之战（美墨战争著名战役）和贝洛森林之战（一战末期美国海军陆战队在法国的成名之战）一同被铭记——它的名字叫做塔拉瓦战役。”

海军陆战队第2师臂章，该师的口号是“跟上我（Follow me）”。

创作于1944年，为纪念塔拉瓦战役中的陆战队员的系列速写画之一。

1943年11月25日，一架美海军F6F“地狱猫”战斗机从贝蒂奥岛机场起飞。近处是一架日军战机残骸，它是这座机场之前的主人。

战役结束后，美军立即修复、扩建了贝蒂奥岛机场，将其命名为“霍金斯机场”——纪念在战役登陆日阵亡的威廉·霍金斯中尉。霍金斯1941年加入海军陆战队，曾经参加过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在塔拉瓦，他指挥一个36人的加强侦察排，最先登陆，战斗中手部负伤拒绝后撤仍然指挥作战，之后被日军机枪子弹击中胸部和肩膀，当天在野战医院不治。他死后被追授荣誉勋章。（关于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可参考本公号另一篇文章：太平洋的转折点）

从塔拉瓦战役起，美军正式开启了太平洋大反攻的“跳岛”作战。残酷的塔拉瓦战役仅仅是开始，此后海军陆战队员们还要面对更加凶猛顽强的对手，以及拥有更加复杂坚固防御设施的一系列岛屿。

如果仅从伤亡数字看，塔拉瓦战役的双方总死伤人数并不算多。但是如果考虑到仅仅为争夺一片陆地面积约2.59平方公里的岛屿，那么这一数字就令人惊讶了。照片中是塔拉瓦环礁最大的一处战争墓地，类似的墓地在该地区有37处。

塔拉瓦环礁如今是基里巴斯共和国的一部分。图为1983年该国为纪念塔拉瓦战役40周年发行的邮票。

战争已经过去多年，但在海岸附近仍有部分战争遗存。图中的美军坦克已经在原地静卧了80年。

位于贝蒂奥岛西端的203mm口径炮台

2019年7月17日，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老兵走过贝蒂奥岛海岸边一座炮台遗存。

以塔拉瓦战役为题材的兵棋桌游。随着技术的进步，进入新世纪后，像《荣誉勋章》、《使命召唤》这些经典的第一人称视角射击游戏都曾以极高还原度再现过马金环礁、塔拉瓦环礁的血腥战斗。然而游戏与现实的根本区别在于，那些在海滩、战壕被炮火、枪弹击中后的士兵不会再有取档重来的机会。